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运气好,刚才还挤地站不住脚跟的河边,三三两两都散了。
花簌簌与顾尔立马将怀中的花灯放在脚旁,好占住位置,防止后面有人来没处放花灯了。
“火折子给我。”
顾尔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刚要递给花簌簌,想了想又收回去体贴地将火折子吹着,这才递给了花簌簌。
花簌簌欢喜地接过火折子,正要将手中的莲花灯点燃时,她犹豫了,随后撇下正在理那花灯的顾尔,起身走向了刚才戴斗笠的男子。
“给,这个莲花灯既然被你救下,那便是你的了。”
花簌簌见那男子并未接过,想到他应当是顾忌自己男子的面子,不好意思同姑娘一般放花灯,于是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想着将莲花灯点上再给他便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花簌簌轻轻吹了吹火折子,待幽幽的火星逐渐变成了一小撮火苗时,她立即抓住时机点燃了莲花灯上蜡烛的灯芯。
“好了,公子许愿后就可以将莲花灯放入水中,这湖水会将公子的愿望带给天神。”
男子冷声道:“我没有愿望。”
没有愿望?
无欲欲求?
还真是个怪人。
花簌簌挠了挠头说道:“那我便替公子求个平安吧。”
说完,花簌簌怕他仍旧不愿意接过花灯,为了不让自己下不来台,便顾自替他做主将许愿后的花灯放入了水中。
“公子必定会平安顺遂的。”
说完,花簌簌便转身去找顾尔一同放花灯了,这每一盏灯都代表了她在意的人,应觉观内的道长和师兄们,回宫后的父皇母后、太子太子妃、花琛、顾尔除了已经亡故的花解言和云青山,每一盏花灯她都许了同一个愿望:平安。
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喜怒哀乐,无论在他们心中自己是否真的能有那么一席之地,但是他们对她而言却是意义不同的。
还有最后一盏灯,顾尔惯性地点燃递给了花簌簌,花簌簌却没有接,而是推回到了顾尔面前。
“这一盏是留给你的,快许愿吧。”
顾尔一愣,说:“小姐还未给自己许愿呢。”
花簌簌刚才并未提及自己,顾尔下意识地拒绝了花簌簌的提议,在她的认知中,花簌簌这般天真烂漫的女子自然不会放弃给自己许愿,诸如容颜永驻、获得良缘等,再不济也会许愿得个上好的珠钗。
“顾尔,你快许愿吧,再不许愿后面的人要等急了。”
顾尔红了眼眶,虔诚地许愿道:“那顾尔便许愿小姐所有愿望都会实现。”说完就将花灯放到了水面上。
花簌簌本想问顾尔就没有什么愿望给自己了吗?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就连她也没有许给自己的愿望。
花簌簌突然理解了刚才那男子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对她而言身边的人都好,那她也便好,顾尔亦然。
她不愿意去问顾尔,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家人许愿,她生怕这一开口说不定会揭开顾尔心底最为难言的伤疤,而对她来说却并不是非问不可的。
“走吧,我们往前走走。”
花簌簌转身刚要迈步走,迎面便看到柳扶风提着个兔子花灯走来,她下意识地想躲,可又无处可躲。
随后花簌簌暗自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顿,她又没有欠他什么,他柳扶风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怎么就那么胆小。
柳扶风也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花簌簌,明明河边那样的昏暗,甚至看不清脚下的台阶,可他还是认出她了。意识到这一点,他暗自心惊,同时也清楚的明白,这样很不妥帖。
花簌簌拽了拽顾尔的衣袖,暗示她不要理会,直接走就好。
可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要装作冷静的样子,越是会破绽百出。
这样昏暗的夜空根本就看不清楚台阶,花簌簌一脚踏空差点摔入了湖中,若不是顾尔有功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自己,怕是早就成了落汤鸡。
柳扶风见状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好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伸到一半的手,花簌簌与顾尔二人自顾不暇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花簌簌站停后,又羞又恼,拉着裙摆气鼓鼓地瞪了柳扶风一眼,用力地踩着台阶走过柳扶风的身旁。
“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