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待花簌簌转身看向自己后,将手中的兔子灯递给了她,“这兔子灯是我偶然得到的,送与小姐,也算物尽其用。”
花簌簌本是想一口拒绝的,可那兔儿灯着实精致,比她刚才见到的都要好,没骨气地接过了灯笼,恶狠狠地说了句:“多谢。”
若是没听清话的,还以为二人是仇人见面。
“小姐,你和柳公子?”
顾尔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隐秘未宣于口的情感,当初在淮王府她便看出来了,可如今两人身份如云泥之别,千不该万不该有任何牵绊。
“我知道分寸的。”花簌簌明白顾尔在担忧什么,今日也确实是太过放松了,原不该如此。
她是个有婚约的女子,前面的路即使此刻迷雾环绕看不真切,但也已然注定。
前头的路已然被堵死,顾尔拍了拍前头之人问道:“姑娘,请问前头是在做什么?”
那姑娘眼中难以掩盖兴奋的光芒,回答道:“前头是翩翩姑娘和竹清姑娘争百花之首呢,咦?你该不会不知道翩翩姑娘吧,她可是去年的百花之首,凭一舞名动整个都城!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前头寻个好位置了。”
顾尔与花簌簌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果然心意相通,立即手脚比用拨开人群,因着顾尔的灵活,花簌簌有一次占到了一个极好的位置。
这不看不知道,去年的百花之首果然是惊艳绝伦。
虽然她从未见过翩翩,但是一眼就能将她认出来。
翩翩人如其名,她有着世上女子都羡慕和嫉妒的资本,身姿曼妙,腰肢纤软,飘逸轻灵,一颦一笑,若仙若灵。
翩翩的舞姿与竹清的笛声完美融合,即使大部分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也不得不感叹二人难分伯仲,互相成就。
忽地一条红绫从花簌簌等人身后快速飞至眼前,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看到一青色罗裙的女子一边吹着笛子一边踩着红绫走向正在起舞的翩翩身旁。
这一举动让本来在竹清台前的人纷纷拥簇着想要挤到前头,所以顾尔与花簌簌被身后突如其来巨大的力量冲散了。
“小姐,小姐。”顾尔即使轻功再好,也终究躲不开。
而花簌簌就更艰难了,本来表面已然愈合的伤口被人推着挤着又有了加重的趋势,无奈她只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奋力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花簌簌的发髻早已松散了些许,额头上还多了些薄汗,最主要是伤口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有没有裂开。
“顾尔,顾尔,我在这里。”
花簌簌的呼喊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群激动的叫喊声淹没,她又没有力气再次拨开人群,只能找个人少又显眼的地方等待顾尔找到自己。
她环顾四周,眼前最显眼的莫过于那颗临水生长的柳树,最主要的是,那柳树枝干上挂着个硕大的灯笼,人站在下面再显眼不过。
不过她到底是太过天真,只想着这样能容易让顾尔找到自己,却忘了她那副酷似同胞姐姐花解言的脸,也容易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来往之人或是好奇的探看,或是被她容貌所惊艳,亦或是露骨地打量,久而久之花簌簌便起了退缩的念头,想赶紧离开这里。
正当花簌簌想从树后转移到别处去,灯光下她影子的肩膀上空却多了一只手,她立马想起了刚才那露骨的眼神,仿佛自己在那目光下如同□□一般。
她的心仿佛就要跳出喉咙一样,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她微微偏了头看向身后的人,待余光中瞥见那人腰间的剑,她哪还顾得上胸口的疼痛,拔腿就跑。
她脑中闪过了许多猜测,也许他是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与她;也许他是个劫财的匪徒,见她衣着便想贪图钱财,再杀她灭口;又或许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杀她好阻止自己和亲……每一种都让她坚定地逃跑。
耳边传来身后的脚步声,更加让花簌簌慌乱,她此刻很想高喊救命,高喊顾尔,但是万一那人本不想杀她灭口,这样被逼急了反而要去她性命。
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花簌簌绝望极了。
可就在这时,花簌簌一眼就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冲向他的身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轻声又急迫地说道:“先生救我。”
柳扶风见她脸色煞白,又听她呼救立马将她护在身后,随后目光犀利地看向来人,“阁下是何人?”
那人手紧紧地握着剑柄,同样忌惮地回看着他。
二人就这样胶着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有行人路过好奇地打量着,纷纷被那人和柳扶风凶狠地目光吓退。
柳扶风偏头轻声问道:“顾尔呢?”
“不知道,我与她走丢了。”
那人不愿再这般僵持下去,掏出腰间的鸣烟向四周示警,很快柳扶风与花簌簌就被几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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