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以来的种种，在心头浮现。

那些先帝的种种政策，就将神圣不可侵犯。

这样想着苏颂就下定了决心。

吕公著可以想象的到，将来一定会有大臣开始上书，以先帝功高天下，福泽社稷，神灵有圣等理由，请求将先帝庙列入大宋万世不祧之庙。

一旦如此……

但……效果一般。

只要强调他沈括，受天子之命，在先帝的诸多成果基础上，推陈出新，终于研制出这样的军国利器的事情，简略的说一遍就可以了。

能拉强弓，也可骑烈马。

作为天子亲卫，御龙直们的待遇本来冠绝天下。

然后，他们转身面朝校场。

那么人人都是以一当百的特种兵。

当然了，详细技术攻关和细节是不需要讲的。

百步穿杨不敢说，但十中七八却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劄子的贴黄内容——乞为神宗英文烈武圣孝皇帝加尊号。

旁的不说，单单是衣食住行，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那就是当今天子！

作为先帝亲自教诲，敦敦教导，托付宗庙社稷，也托付遗志、基业的少主。

自古以来，举凡天子亲临、犒赏大军，都不是小事。

此番南征，他们虽然已经赚的盘满钵满。

先帝和王安石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站在第一排的三十名御龙直，集体向着前方的假人，掷出了他们手中的陶罐。

历代，一般只有太祖、太宗能享万世不祧。

吕公著抿了抿嘴唇。

一罐掷出足可糜烂十余步！

当然，事情得一步步来。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拿到这次南征的全部赏赐了。

也就是苏颂，还在呆呆的看着那爆炸过后的校场，眼神闪烁着，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不需要他们去冲锋陷阵，也不需要他们去刀头舔血。

燕辰胸膛中，豪情万丈！

良久之后，韩绛颤抖着声音，看着赵煦，深深俯首：“陛下……”

只有沈括，舔了舔嘴唇，开始兴奋起来。

然后，他就抬头看向那高台上，御座中端坐着的官家。

那些在战场上，可以将榴弹精准的投掷到敌人阵列中的掷弹兵，将会一直占据主力的位置。

可事实上，大宋的文臣士大夫们，不信神佛的很少很少。

比如说火蒺藜，比如说毒火球。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吕公著当即决定——今天回家以后，就写奏疏。

就是……

无数的碎片，满地都是。

可如今，先帝的丰功伟绩，眼看着是越来越多了。

也就是吕公著心中，多少有些隐忧。

沈括低着头，来到近前，躬身拜道：“臣领旨！”

韩绛、吕公著两位宰相，更是心潮澎湃。

而其他大臣，基本上也都在这刹那，有了和吕公著差不多的想法。

这太不可思议了！

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现在，这个短板终于被补齐了。

“投掷！”

而且，在可见的未来，掷弹兵都会是精锐的代名词。

但，他们手中拿着的却不是惯常的刀剑、弓弩或者骨朵子。

真正对神佛，毫无兴趣，完全不信的，反倒是司马光这头犟驴。

无论北虏，还是西贼，都不再可能危及大宋社稷。

随着燕辰的大声命令。

此外，他们的各项基本能力，都很棒。

所有箭靶、兵器，都被移除。

因为沈括的那本书就是个裁缝。

毕竟，都不傻，政治敏锐性也足够。

只要他们发挥他们的身体特长，好好练好投掷。

反正——也没什么人会关注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

此刻，燃烧的印信，点燃了陶罐内被严严实实的包好的颗粒火药。

有此利器在手，社稷可安也！

……

三位宰执看着，都是若有所思。

“沈括！”赵煦微笑着，对着已经变得‘矜持’起来的沈括道：“且与诸位爱卿解释一下……”

所以，苏颂只看了一遍就丢进火盆烧了。

因为他们的家族、子孙，都要依赖赵官家。

跟在他身后的御龙直将士们，齐声高呼：“官家圣躬万福！”

战力太差这个短板，一直困扰着历代赵官家。

就算整个世界都背叛了赵官家，御龙直们也不会。

却没有想到，这火器居然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威力，制造出如此恐怖的效果！

一个个战战兢兢，紧张忐忑。

“不如老夫自得之！”

当今天子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说：皇考当年如何如何，朕秉皇考之训，如何如何……

“今日之后，神宗皇帝，恐怕将成为大宋祖宗以来，第三位至高无上的先帝，受万世祭祀了！”

哒哒哒！

穿着鲜艳的朱漆山文甲，头戴着凤翅盔的御龙直们，列着整齐的队列入场了。

只看那高台下的景象，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殿帅燕达与副帅苗授，身服甲胄，手持兵刃，各自率着殿前司的禁卫，拱卫着以御座为核心的高台。

回来就上禀种种祥瑞的迹象。

“这就是沈存中格物致知格出来的道理？”他想着。

而是一個个陶罐，这些陶罐看上去也都不大，可能也就两三斤的模样。

该说不说，御龙直们在表演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

还有很多木头，被炸飞到了校场边缘。

燕辰率领着他的部下，昂首挺胸，阔步来到校场。

今天晚上就去沈括府上，与之秉烛夜谈，请教有关格物致知的道理。

苏颂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他若能参透其中的道理，那么，未来青史留名，甚至有可能将这些道理用来造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