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台的冷风呼啸着灌进来，狼小妹感觉脚底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低头看去，积雪混着血水，在皮肤上结成一层冰壳。灰太狼正蹲在地上检查她的伤口，手指粗糙得像是砂纸。</p>
“疼吗？”他问。</p>
狼小妹摇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对面站台上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正低头对着对讲机说话，神情专注。他的脖子上，那道倒三角的印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p>
“你早就知道真相。”狼小妹突然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灰太狼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p>
“告诉我。”她抓住他的手腕，指腹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三年前你在档案室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p>
灰太狼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因为……你会死。”</p>
“胡说。”狼小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说过要保护我。”</p>
“我是要保护你！”灰太狼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又压低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看到你和别人说话都会发疯？”</p>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有一种狼小妹从未见过的情绪。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p>
“因为你就是我的命。”灰太狼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是我的容器，我是你的钥匙。我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在一起。”</p>
狼小妹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刚才在火光中看到的画面——两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孩子，胸口都闪着微弱的光。她和他。</p>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p>
灰太狼摇头：“不是利用，是守护。”</p>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狼小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能？”</p>
灰太狼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你觉得有可能？你觉得我们之间除了命运之外还能有什么？”</p>
他的声音像刀子一样锋利，刺得人心口发疼。</p>
狼小妹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p>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但我不想被安排好的人生。”</p>
灰太狼的眼神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手慢慢松开，指尖从她的手腕滑到掌心，最后停留在指尖。</p>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远处传来脚步声。</p>
戴眼镜的男人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注射器。灰太狼立刻挡在狼小妹前面，右手摸向腰间。</p>
“别动。”男人举起对讲机，“你们跑不掉的。”</p>
灰太狼冷笑一声：“是吗？”</p>
他猛地转身，将狼小妹拉到身后。同时，他的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p>
狼小妹疼得皱眉，却没有挣扎。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p>
“放手。”她低声说。</p>
灰太狼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松开。</p>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但我必须带你回去。”</p>
狼小妹抬头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里有血丝。他看起来疲惫极了，像是熬了三天三夜。</p>
“回哪里？”她问。</p>
灰太狼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动作轻得像羽毛。</p>
男人举起注射器：“最后一次警告，再不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p>
灰太狼猛地转身，枪口直指男人。他的动作太快，狼小妹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掏出手枪的。</p>
“开枪啊。”男人没有丝毫惧意，“看看你能不能打中。”</p>
灰太狼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p>
狼小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在犹豫。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开枪，他们就真的成了逃犯。</p>
“别听他们的。”她轻轻地说，“我们走。”</p>
灰太狼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p>
男人突然笑了：“你看，他连开枪都不敢。因为他知道，你们终究逃不掉。”</p>
狼小妹看着灰太狼，突然发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枪口也在晃动。</p>
“你怎么了？”她问。</p>
灰太狼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越来越难看。</p>
“他中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得意，“我们早就在食物里放了追踪器，你以为那些钢珠只是普通的金属？”</p>
狼小妹愣住了。她这才想起泡面里的钢珠，想起自己差点吐出来。</p>
“你……”她刚开口，灰太狼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p>
男人走近几步：“现在，乖乖束手就擒吧。”</p>
狼小妹猛地扑过去扶住灰太狼，却发现他已经站不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开始涣散。</p>
“撑住。”她低声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p>
灰太狼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腕。</p>
男人举起注射器，一步步逼近。</p>
狼小妹看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脖子上的倒三角印记开始发烫，泛起红光。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混沌核心也在震动，频率越来越快。</p>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p>
男人笑而不语。</p>
灰太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开：“快跑！”</p>
狼小妹踉跄后退，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注射器扎进灰太狼的脖子。</p>
灰太狼闷哼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p>
狼小妹想冲过去，却被几个白大褂拦住。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p>
男人弯腰捡起灰太狼的手枪，对着她晃了晃：“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谁都逃不掉。”</p>
狼小妹咬紧牙关，突然感觉胸前一阵剧痛。混沌核心的震动变得异常强烈，像是要炸开一样。</p>
她低头看去，金光透过衣服透出来，在胸前形成一个模糊的图案。那是一个倒三角，和灰太狼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