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李怀义突然摸向胸口，从里衣里掏出块羊脂玉佩，"这是我被抓时，从那刺客首领身上摸的。"他把玉佩塞进柳清照掌心，"背面有刻字，我不认得。"</p>

柳清照借着火折子的光看，玉佩背面果然有几道歪扭的刻痕，像是用刀尖匆忙划上去的。</p>

她盯着那些符号看了片刻，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女真文字，她大学选修课上过《古代少数民族文字概论》，虽然记不全，但"完颜"两个字的结构她记得清楚。</p>

"金国？"杨过听见动静，拨转马头靠过来。</p>

他的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想劫的不只是漕运密档？"</p>

"漕运是幌子。"柳清照把玉佩收进袖中，"密档里有江南驻军布防图，金国要的是这个。"她摸了摸腰间被烤得发烫的乌鸦令牌，突然笑出声，"夜枭以为自己是刺客，其实是别人手里的刀。"</p>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p>

"林昭——我要你命！"</p>

声音像淬了毒的箭，穿透山林的雾气扎进耳朵。</p>

柳清照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夜枭从废墟里爬出来了。</p>

她勒住马，转头望向火光方向，看见个摇摇晃晃的黑影正往这边追，手里举着半截燃烧的房梁，像根狰狞的火把。</p>

"来啊。"她对着那黑影喊，声音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嚣张，"我在应天书院等你。"</p>

杨过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按回马背上："跑。"他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握剑的热度，"你总说要当书院最会抄话本的学子，我还等着看你被院长夸呢。"</p>

柳清照被他按得差点栽下马，却低低笑出声。</p>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马蹄声，像敲在战鼓上。</p>

等三人冲进一片茂密的竹林时，身后的喊杀声终于被风声吞没。</p>

"先去我在城郊的庄子。"李怀义指着前方，"那里有可靠的大夫。"</p>

柳清照应了声，低头整理怀里的包裹。</p>

刚才跑得太急，绢帛从布包里滑出来半段，她随手一拽，却拽出张泛黄的地图。</p>

地图边缘有些焦黑，显然是从爆炸现场抢出来的，上面用朱砂画着几个圈，其中一个圈里写着"终南山"三个字。</p>

"这是......"她刚要细看，杨过突然勒住马。</p>

"怎么？"她抬头，正撞进他沉如深潭的眼睛里。</p>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声音轻得像落在竹叶上的月光，"金国的人，还有乌鸦卫......"</p>

柳清照没答话。</p>

她把地图重新塞进包裹，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朱砂痕迹。</p>

终南山，她记得《神雕》里说过，那里有座活死人墓......</p>

"明天去书院找老夫子。"她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就说我抄的新话本需要查地方志——顺便问问终南山怎么走。"</p>

杨过望着她被烟火熏黑的脸，突然伸手帮她把乱发别到耳后。</p>

他的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低声道："我陪你。"</p>

柳清照觉得心跳漏了一拍。</p>

她别过脸去看怀里的地图，却在月光下看清了地图角落的小字——"乌鸦卫总坛分布图"。</p>

夜风卷着竹叶沙沙作响，把这个秘密轻轻裹进夜色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