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在柳清照手中忽明忽暗，火星子噼啪溅在玄铁剑上，烫得剑身腾起几缕细烟。</p>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每一步踩在青石板上的回音都像敲在脑仁里——这是她穿越以来最冒险的决定，可当杨过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时，那温度顺着血脉窜进心脏，让她突然想起现代深夜加班时，同事偷偷塞在她桌上的热咖啡。</p>

"小心台阶。"杨过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腹在她腕间轻轻一叩。</p>

柳清照这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不知何时裂出半指宽的缝隙，缝隙里渗出的寒气裹着铁锈味，直往她靴底钻。</p>

大雕在头顶盘旋的啼鸣渐渐被石门内的嗡鸣盖过，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敲着青铜钟，震得她耳骨发麻。</p>

等两人的火把照亮洞内全貌时，柳清照倒抽了口冷气。</p>

这哪是她想象中狭窄的密室？</p>

穹顶高得望不见顶，四壁爬满暗红色符文，每一道都像活的，随着火把晃动在石墙上缓缓流动。</p>

最中央悬浮着一面半人高的"镜子"，说是镜子，却更像被摔碎的水面——镜面泛着油光般的褶皱，偶尔裂开蛛网状的细缝，缝里漏出的光忽红忽蓝，像极了现代商场里那些全息投影设备。</p>

"这不是镜子......"柳清照的声音发颤，火把差点掉在地上，"是裂缝！</p>

它连接着另一个世界！"</p>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p>

壁画守护者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石壁上的符文，指甲刮过石面的刺啦声让柳清照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千年前的刻痕。"他的声音像砂纸磨着木片，"那时也有这样的裂隙，五位高人用血脉、用本命神兵、用半条龙脉......"他突然转过脸，浑浊的眼珠在火把下泛着奇异的光，"他们说，会有个穿青衫的娃娃来，替他们关上这扇门。"</p>

"青衫？"柳清照低头看自己的月白书院衫，突然反应过来——她女扮男装，平时总穿素色长衫。</p>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中衣，她下意识去摸袖中钥匙，却被杨过攥住手腕。</p>

"你在抖。"杨过的拇指碾过她腕骨，玄铁剑在他身侧垂着，剑穗被气流掀起又落下，"如果这是封印之地，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是不是太危险了？"</p>

柳清照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p>

这个总绷着张冷脸的神雕侠，此刻眉峰皱成两簇小山，眼底翻涌的担忧几乎要漫出来。</p>

她忽然想起前晚在书院后巷，他替她挡了血煞一掌，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人不敢直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p>

"要走你走。"她故意扯了扯嘴角，指尖悄悄勾住他小指，"龙脉令在门后，我得拿到它。"</p>

"胡闹。"杨过低骂一声，却把玄铁剑往她手里塞得更紧。</p>

剑刃贴着她掌心的薄茧，带着他体温的余温。</p>

"龙脉令不是神器。"</p>

段正淳的声音突然插进来。</p>

柳清照这才注意到，重伤的大理王爷不知何时倚在洞壁上，他素白的中衣浸着血，发冠歪在一边，却仍保持着端方的姿态，像株被暴雨打弯却不肯折的竹。"我十岁那年在天龙寺抄经，老住持说过......"他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石地上，"龙脉令是封印的一部分。</p>

那些抢它的人......"他抬手指向悬浮的裂缝，"他们在拆棺材板。"</p>

柳清照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p>

现代广告策划的职业习惯让她立刻在脑海里画起逻辑图：时空裂隙需要封印→龙脉令是封印组件→之前各门各派抢龙脉令，其实是在破坏封印→所以九幽门会松动，血煞会跑出来......</p>

"嗤——"</p>

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p>

众人同时抬头，那面裂缝镜子突然泛起涟漪，一道半透明的手臂从中伸出，指尖泛着冷白的光，正对着柳清照的面门抓来！</p>

"它感知到我了！"柳清照本能地后仰，后腰撞在杨过胸口。</p>

那手臂却像有生命般弯曲，指尖擦过她耳垂，带起一串冰晶似的细响。</p>

更恐怖的是，她能感觉到有股吸力从指尖传来，像无形的手攥住她心脏，要把她整个人扯进镜子里。</p>

杨过的玄铁剑带着风声劈下。</p>

剑刃没入那手臂的瞬间，柳清照听见他闷哼一声——剑像砍进了水里，明明触到了实体，却连半道伤痕都留不下。</p>

"快念封印咒语！"壁画守护者突然扑过来，指甲深深掐进柳清照肩膀，"当年五位高人的咒语刻在第三层石梁！</p>

你......你背上的话本！"</p>

柳清照脑子"嗡"地炸开。</p>

她想起来了——前晚抄的话本里，有段被她当段子记下来的"疯话"："辰时三刻，血月当空，以指为笔，以血为墨......"</p>

"昭烈！"她反手抓住杨过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后腰，"解我腰带！"</p>

杨过的耳尖瞬间红透，却没有半分犹豫。</p>

粗麻腰带松开的刹那，一叠写满字的纸笺"哗啦"掉在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