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照弯腰去捡，那透明手臂擦着她后颈划过，在石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p>

"接住！"她把最上面那张纸拍给壁画守护者，自己咬破食指。</p>

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的瞬间，她想起现代为了改方案熬红的眼，想起被甲方骂哭时躲在厕所吃的巧克力，想起第一次在书院抄话本时，杨过站在窗外，手里提着她爱吃的糖蒸酥酪。</p>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不，不是这个。</p>

她咬着唇，血的腥甜在嘴里漫开。</p>

壁画守护者突然尖叫："是契丹古调！</p>

跟我念——阿古达班，斡里朵......"</p>

柳清照的手指在地上划出第一道血线。</p>

法阵的纹路在火把下泛着妖异的红，裂缝里的吸力突然变强，她的发带被扯得猎猎作响。</p>

杨过的玄铁剑横在两人身前，他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我撑不住了！"</p>

"再撑半刻！"柳清照的指甲几乎要抠进石板里，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她瞥见壁画上模糊的图案——五个人形，手里各执不同的兵器，中间那个的衣摆，竟和她身上的书院衫有七分像。</p>

裂缝里传来刺耳的尖啸。</p>

透明手臂突然暴涨三倍，直接穿透杨过的剑网，掐住了柳清照的手腕。</p>

她能看见自己的血管在那层透明皮肤下跳动，像被按在玻璃上的蝴蝶。</p>

"阿古达班——"</p>

最后一个音节从她喉咙里挤出来时，地上的血阵突然腾起赤焰。</p>

透明手臂发出刺啦声，像被扔进油锅的纸片。</p>

柳清照趁机甩开它，跌进杨过怀里。</p>

他的怀抱带着玄铁剑的冷意，却比任何暖炉都让她安心。</p>

"成功了？"她喘着气抬头，却见裂缝只是暂时闭合，表面还在泛着不安的涟漪。</p>

壁画守护者瘫坐在地，脸上的疯癫不见了，只剩疲惫的平静："这是暂时的。</p>

要彻底封印......"他看向柳清照染血的指尖，"得用完整的法阵。"</p>

柳清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p>

她刚才画的血阵缺了个角，像被谁故意撕走了一页。</p>

而那缺角的形状，和她话本里夹着的一张残页，严丝合缝。</p>

洞外突然传来大雕的长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p>

杨过猛地转身，玄铁剑再次出鞘："有人来了。"</p>

柳清照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地上的残页捡起来。</p>

残页边缘还留着焦痕，上面画着半朵莲花，和壁画上第五位高人腰间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p>

她摸了摸袖中发烫的钥匙，又看了看怀里紧攥着她手腕的杨过。</p>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合着刀剑相撞的脆响。</p>

"昭烈。"她把残页塞进他手里，"帮我记着这个图案。"</p>

杨过低头看了眼残页，又抬头看她。</p>

他的瞳孔里映着火光，也映着她染血的脸，像两团烧得正旺的火。</p>

"好。"他说，"我记一辈子。"</p>

裂缝里又传来细微的碎裂声。</p>

柳清照摸出袖中最后半块桂花糖，塞进嘴里。</p>

甜意混着血味在舌尖炸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危险还在逼近，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p>

洞门被撞开的刹那，她瞥见壁画上第五位高人的眉眼，突然和镜子里自己的倒影重叠。</p>

原来预言里的"命运之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天选之子。</p>

不过是个敢推门的姑娘罢了。</p>

而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画完的法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