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蜜在一面刻着玉蜂的石壁前停住，踮脚按了按蜂尾的位置，石壁"咔"地裂开条缝。"蜜房在最里面。"她攥着柳清照的袖子，"龙姑娘刚去后殿查机关了，半个时辰才回来。</p>

你拿了就走，千万别碰寒玉床！"</p>

蜜房比柳清照想象中小。</p>

石壁上嵌着十余个拳头大的蜂房，玉白色的蜂蜜在月光下泛着幽光。</p>

她刚要摘最下层的蜂房，后颈突然泛起寒意——是小龙女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银线："你果然还是来了。"</p>

她转身，小龙女站在门口，白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左手虚按在腰间的玉蜂针囊上。</p>

月光从她身后漏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罩住柳清照的脚面。</p>

"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柳清照没躲，反而把蜂房往怀里紧了紧，"可我必须拿它救他。</p>

他为了追金轮法王，伤口都崩开了，现在烧得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她喉咙发哽，"如果他死了，我会恨自己一辈子...恨到进棺材那天。"</p>

小龙女的手指在针囊上顿住。</p>

她望着柳清照发红的眼尾，望着她怀里的蜂房，又望着她沾着泥污的鞋尖——那是方才跑过桃林时蹭的。"你可知这蜜是我师父临终前留下的？"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她说...等我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用这蜜酿一坛百花酒。"</p>

柳清照愣住，蜂房在她怀里微微发烫。</p>

"但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小龙女突然侧身让开，月光顺着她的肩头漏进来，照亮她眼尾极淡的笑意，"和我师父看我师祖的眼神，一模一样。"</p>

柳清照攥着蜂房往外跑时，听见小龙女在身后说："明日辰时，带他来后殿。</p>

我用寒玉床帮他逼毒。"</p>

等她回到药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p>

竹榻上的杨过还在烧，额头的汗把枕头浸得透湿。</p>

她刚要拆蜂房，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p>

她猛地抬头，只见树影里站着个黑衣人，面巾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p>

"小心。"那人声音沙哑，像是用砂纸磨过，"有人想让你死在古墓。"</p>

他扔来一张纸条，转身便没入晨雾里。</p>

柳清照捡起纸条，上面的字力透纸背："机关图被改过，玉蜂蜜里有蛊。"</p>

她攥着纸条的手在抖，抬头望向古墓方向。</p>

晨雾中，古墓的飞檐若隐若现，像只蛰伏的巨兽。</p>

竹榻上突然传来响动。</p>

杨过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低低唤了声："林昭..."</p>

柳清照低头，见他睫毛上还沾着汗，嘴唇干得起皮。</p>

她抹了把脸，把玉蜂蜜倒在帕子上，轻轻按在他伤口上。</p>

蜂蜜的凉意渗进皮肤时，杨过皱了皱眉，却没醒。</p>

"疼吗？"她小声嘀咕，"忍着点，等小龙女的寒玉床...哎你别抓我袖子，这是我新做的青衫，扯坏了要赔的。"</p>

窗外的晨雾渐渐散了，露出远处古墓的飞檐。</p>

柳清照望着那方向，总觉得有双眼睛，正透过晨雾，盯着她和杨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