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烙印(1 / 2)

冰冷的针尖,悬垂着一滴晶莹的药液,像毒蛇口中蓄势待发的毒涎,在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下,闪烁着一星冰冷致命的微芒。那股混合着特殊化学溶剂和酒精的、冰冷洁净的“药香”,在狭小窒息的房间里无声地弥漫、渗透,像无形的蛛网,粘稠地缠绕住每一寸空气。</p>

马嘉祺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没有一丝声响。他像一道没有重量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流淌到那张硬邦邦的椅子旁。居高临下,俯视着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p>

丁程鑫裹在单薄的旧毯子里,身体因寒冷和噩梦而微微瑟缩。眉头紧锁,即使在意识沉沦的边缘,那清秀的脸上也刻满了无法排遣的疲惫和惊悸。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抗拒着梦魇的侵袭。后腰的位置,毯子下隐约可见一个因疼痛而僵硬的隆起弧度。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p>

脆弱。毫无防备。</p>

一种近乎暴虐的怜惜和滚烫的占有欲瞬间攫住了马嘉祺的心脏。他伸出没有拿注射器的左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丁程鑫额角那缕湿漉漉的碎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珍视,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p>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带着噩梦带来的微汗。这触感让马嘉祺的呼吸微微一窒,眼底的兴奋光芒更加炽烈。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丁程鑫紧闭的眼睑下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形状优美的唇线……最后,落在了丁程鑫后颈那片暴露在昏暗光线下的、细腻白皙的皮肤上。</p>

那里,是他选定的位置。</p>

马嘉祺的左手没有收回,反而更轻柔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按在了丁程鑫因蜷缩而微微拱起的肩颈连接处。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薄的毯子和衣衫,熨帖着丁程鑫冰冷的皮肤。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温度的触碰,让沉睡中的丁程鑫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惊悸的呜咽,似乎想要挣扎。</p>

“嘘……” 马嘉祺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一个没有声音的气音。按在丁程鑫肩颈处的左手同时微微用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禁锢力道,巧妙地压制住了对方本能的挣扎。那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醒他,又能让他无法动弹。</p>

丁程鑫紧绷的身体在这股带着奇异温度的禁锢下,似乎短暂地松懈了一瞬,紧蹙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一些。但他急促的呼吸并未平复,反而因为身体被压制而显得有些短促困难。</p>

马嘉祺的右手稳稳地举起了那支闪烁着寒光的注射器。冰冷的金属针筒紧贴着他温热的指腹,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触感。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锁定了丁程鑫后颈那片白皙皮肤上,一个极其隐蔽的、位于肌肉纹理间的微小凹陷——一个完美的注射点。</p>

针尖,带着那滴悬垂的、致命的药液,缓缓地、无声地靠近。</p>

距离在毫厘之间缩短。</p>

冰冷的金属尖端终于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p>

睡梦中的丁程鑫,身体极其细微地、本能地痉挛了一下。像是被某种极寒的东西刺到。</p>

马嘉祺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专注。他捏着注射器的手指稳如磐石。针尖刺破表皮的瞬间,几乎没有阻力。然后,是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穿透皮下组织,精准地抵达预定的深度。</p>

整个过程,快、稳、无声无息。像一次完美的、无声的猎杀。</p>

推动活塞。</p>

无色透明的“R-7”药液,带着冰冷的寒意和那股独特的、洁净的药香,被极其缓慢地、稳定地推入了丁程鑫温热的血液和组织深处。</p>

就在药液注入的刹那——</p>

“唔……!”</p>

一声短促的、压抑到极致的痛哼,猛地从丁程鑫紧抿的唇缝间迸发出来!即使在深沉的梦魇和药效的快速作用下,身体对异物侵入的本能排斥和那瞬间的、尖锐的刺痛感,还是强行刺穿了意识的屏障!</p>

他的身体在马嘉祺的压制下剧烈地一弹!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毯子滑落大半,露出他单薄的肩膀和因剧痛而瞬间绷紧、线条清晰的颈肩肌肉!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额角的冷汗瞬间涌出更多!</p>

马嘉祺按在他肩颈处的左手瞬间加大了力道!像铁钳般死死压制住他徒劳的挣扎!右手的注射器依旧稳稳地停留在原地,匀速地、冷酷地推动着最后的药液!</p>

“乖……” 马嘉祺的嘴唇贴近丁程鑫因剧痛而绷紧、微微颤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声,吐出一个冰冷又带着奇异蛊惑力的字眼。温热的气息拂过丁程鑫冰冷的耳垂,却只带来更深沉的寒意。</p>

那声挣扎的痛哼被强行扼杀在喉咙深处,变成了模糊的、带着血沫气息的呜咽。丁程鑫绷紧的身体在马嘉祺铁钳般的压制下,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下去!</p>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都在瞬间被抽离。紧蹙的眉头彻底松开,紧抿的嘴唇无力地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急促的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缓慢、深长,胸膛的起伏变得微弱而平稳。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球的转动也彻底停止,只剩下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着,像两片沉睡的蝶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