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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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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被无限拉长。马嘉祺清晰地看到那颗旋转的、带着死亡光晕的弹头，在瞳孔中急剧放大。他看到了宋亚轩目眦欲裂的嘶吼，看到了门口特警惊恐举起的枪口，更看到了丁程鑫那双瞬间被金色风暴席卷、却凝固着巨大痛苦和挣扎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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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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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闭眼。胸膛挺起，迎向那颗由爱人手中射出的子弹，迎向这注定的、换取一线生机的祭献。剧痛在预想中并未立刻传来，反而是一种极其短暂、极其诡异的……凝滞感？仿佛子弹在射入他身体的前一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极其细微地、强行扭曲了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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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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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入肉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剧痛，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左肩！不是心脏！子弹撕裂了肩胛骨附近的肌肉和骨骼，鲜血如同喷泉般瞬间染红了身下的无菌地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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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马嘉祺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眼前阵阵发黑。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但比疼痛更猛烈的是心脏被撕裂的绝望——阿程终究还是开了枪！虽然打偏了，但终究……扣下了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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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祺——！！”宋亚轩的嘶吼带着血泪般的绝望和愤怒！他手中的枪瞬间抬起，瞄准了病床上那个再次被冰冷杀意笼罩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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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枪——！！”马嘉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被剧痛扭曲变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挣扎着抬起头，染血的视线死死锁定病床上的丁程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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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依旧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但这一次，他的状态完全不同！刚才那短暂炸开的金色风暴并未完全熄灭！冰冷的蓝色指令光芒和混乱挣扎的金色光流，如同两条狂暴的巨蟒，在他那双睁大的瞳孔里疯狂地撕咬、冲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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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是之前的僵硬执行，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和冲突！握枪的手不再是稳如磐石，而是如同痉挛般剧烈地抖动，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嘶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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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除……”冰冷机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牙缝里挤出，但下一秒就被更强烈的痛苦咆哮淹没！“啊——！不！滚开！从我脑子里……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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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用那只没握枪的手，疯狂地捶打自己的太阳穴！动作狠厉，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脑袋里硬生生挖出来！一下，又一下！沉闷的撞击声听得人头皮发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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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指令冲突！错误！错误！”那个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急促！仿佛程序本身也陷入了巨大的逻辑悖论和紊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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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看着我！是我！嘉祺！！”马嘉祺不顾肩头血流如注，挣扎着想要爬起，声音嘶哑地呼唤，“别让它控制你！别听那个声音！想想我们！想想……戒指！它还在我手上！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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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戒指沾满了血迹，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弱却执拗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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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捶打自己头部的动作猛地一滞！那双被蓝金风暴占据的眼睛，死死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钉在了那枚染血的戒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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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染血的……嘉祺的血……是他开的枪……是他伤了嘉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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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丁程鑫混乱的意识核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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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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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猛地从丁程鑫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惨叫里蕴含着巨大的痛苦、绝望、自我憎恨和一种……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悲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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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枪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病床上！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后仰倒，重重地撞在病床的金属护栏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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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全身性的痉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又重重落下，像一条离水的鱼在案板上疯狂挣扎！牙关紧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眼白翻起，嘴角甚至溢出了带着血丝的白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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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快！！”宋亚轩对着门口嘶吼，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尽全力按住疯狂抽搐的丁程鑫，防止他伤到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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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也挣扎着爬过去，用没受伤的手臂死死抱住丁程鑫乱踢的双腿，鲜血染红了病床的床单。他看着爱人痛苦到扭曲变形的脸，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非人惨叫，心如刀绞，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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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坚持住！我在！我在这里！”他只能一遍遍地呼喊，声音带着哭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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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护士带着急救设备冲了进来。强效镇静剂被迅速注入丁程鑫的静脉。药物作用需要时间，丁程鑫的痉挛并未立刻停止，但幅度似乎减弱了一些。他不再惨叫，只是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呜咽，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间歇性抽搐。那双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里面蓝金交织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濒临破碎的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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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生！你的伤！”医生这才注意到马嘉祺肩膀上那个可怕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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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救他！”马嘉祺死死抱着丁程鑫的腿，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爱人就会彻底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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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立刻处理！否则你会失血休克！”医生语气严厉，示意护士强行将马嘉祺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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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被半拖半抱地弄到旁边的急救床上。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但他死死咬着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病床上那个无声抽搐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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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灯亮起，冰冷的器械触碰伤口，缝合的刺痛……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遥远的地方。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丁程鑫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和他昏迷前那声绝望的嘶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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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他认出我了……他在反抗……他在为了我反抗那个该死的蜂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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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带着巨大的痛苦，也带来了一丝微弱却滚烫的希望。这希望如同熔炉里残存的火星，灼烧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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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嘉祺肩膀的伤口被紧急缝合、缠上厚厚的绷带，输上血袋后，丁程鑫那边剧烈的抽搐也终于在强效药物和神经阻断剂的作用下平息下来。他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如同一个被玩坏的布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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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一片狼藉，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看着两张病床上同样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人，眼神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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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先生的情况……非常糟糕。”医生的声音沉重，“刚才的指令冲突和剧烈的神经风暴，对他脆弱的大脑造成了灾难性的冲击。那个‘蜂巢’核心区域的活跃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几乎覆盖了他整个颞叶和前额叶！而代表他自主意识的脑电活动……微弱得几乎无法捕捉。”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就像……灵魂被彻底压制，只剩下那个冰冷的程序在强行驱动着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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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连肩膀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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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医生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马嘉祺身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在指令冲突最剧烈、丁先生发出那声惨叫的时候，我们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罕见、极其强烈的……意识闪光。强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它似乎……短暂地压制甚至干扰了那个‘蜂巢’核心的指令流。”他看着马嘉祺，“马先生，他当时……在看你手上的戒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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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艰难地点点头，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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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医生若有所思，“最强烈的情感冲击，或许……是唯一能对抗那个冰冷程序的武器。虽然代价巨大。”他叹了口气，“我们需要给他时间，让大脑从这场风暴中缓过来。另外……”他看向宋亚轩，“必须尽快找到根源！下一次……恐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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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下一次，丁程鑫可能再也无法从那个冰冷的指令中挣脱出来，或者……他的大脑会在下一次冲突中彻底崩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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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脸色铁青，走到一边低声对着通讯器下达着命令，语气森寒：“掘地三尺！也要把简亓和他那个该死的信号发射巢找出来！启动所有天眼系统！分析所有可疑电磁信号源！范围扩大到全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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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躺在病床上，失血和剧痛带来的虚弱感一阵阵袭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大脑在极度的痛苦和疲惫中高速运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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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巢……蜂后……远程信号……蓝花楹……戒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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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在脑海中碰撞。简亓的阴谋核心，是那个远程操控的“蜂巢之心”系统。它需要一个强大的、稳定的信号发射源，来维持对阿程大脑中那个“蜂巢”的控制和能量注入。之前的信号发射器是移动的、小型的，但昨夜那种强度的“蜂鸣”信号和强行启动“蜂巢之心”的能量……绝非那种小型设备能提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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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个更大、更稳定、更强大的发射源！一个……巢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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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轩！”马嘉祺猛地开口，声音因为虚弱而嘶哑，“信号源……不是移动的！是固定的！一个强大的……发射基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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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立刻转头：“基站？固定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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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嘉祺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简亓需要稳定的、强大的能量输出，来维持‘蜂巢之心’对阿程的深度控制！特别是强行启动这种高能耗指令！移动设备做不到！他一定有一个……像蜂巢一样的发射基地！位置……位置……”他脑中闪过那棵被移走的蓝花楹树，“花粉！蓝花楹花粉！B栋天台的树被移走了，但花粉还在！信号发射器残骸上沾的花粉很新鲜，说明树就在附近！简亓选择那里安装小型发射器，不仅仅是为了视野……更可能是因为那里靠近他的主巢！他的主发射基站……很可能就在医院附近！甚至……就在医院内部某个我们忽略的地方！那里……一定有大量的蓝花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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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眼中精光爆射！“医院内部？大量蓝花楹？”他立刻对着通讯器吼道，“查！立刻查医院及周边所有种植蓝花楹的区域！重点排查有大型设备或独立供电的区域！地下室！废弃仓库！顶楼设备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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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迅速下达。整个城市的监控网络和警力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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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疲惫地闭上眼睛，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但他不能睡。他必须守着阿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