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笼中蝶1(1 / 2)

丁程鑫跪坐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纱帘将他苍白的皮肤映得近乎透明。脖颈上的黑色皮质项圈在阳光下泛着哑光,银牌上刻着的「M's」字样刺眼地宣告着他的归属——马嘉祺的所有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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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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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失败的逃跑后,马嘉祺调整了药物配方,加强了监控,而丁程鑫——表面上变成了一个完美的、顺从的玩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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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程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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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丁程鑫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低下头,露出后颈脆弱的曲线。这是一个表示臣服的姿势,经过无数次"纠正"后,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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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长的手抚上他的项圈,指尖在银牌上流连。"睡得好吗?"马嘉祺的声音里带着满意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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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缓缓抬头,阳光让他眯起眼睛:"很好,谢谢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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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眼神空洞而温顺。曾经闪烁的倔强光芒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的服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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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微笑着递过一片白色药片和一杯温水。丁程鑫毫不犹豫地接过,放入口中,在对方的注视下吞咽下去。不再有藏药的把戏,不再有假装服用的尝试——至少在表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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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马嘉祺奖励般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今天天气很好,想去花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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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让我陪你去的话。"丁程鑫轻声回答,眼神低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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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对话模式已经重复了无数次。马嘉祺问一个问题,丁程鑫用最顺从的方式回应。任何带有个人意愿的表达都会被"纠正",而纠正的方式从药物调整到禁闭不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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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嘉祺不知道的是,在丁程鑫彻底驯服的表象下,有一小部分自我从未屈服。那一部分像一粒深埋地下的种子,在黑暗中悄悄生根,等待破土而出的时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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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早餐。"马嘉祺伸出手,丁程鑫顺从地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被牵着走向餐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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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摆着精心准备的食物:无糖酸奶配蓝莓,全麦吐司,水煮蛋和一杯鲜榨橙汁。全都是按照马嘉祺制定的营养表准备的——足够维持健康,但不会让丁程鑫有太多精力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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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翔今天要来看你。"马嘉祺突然说,锐利的目光观察着丁程鑫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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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然后继续平静地剥着鸡蛋壳。严浩翔,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也是上次逃跑计划中的帮手。这个名字曾让他心头涌起希望,现在却必须小心应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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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丁程鑫问,声音没有一丝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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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满意地笑了:"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当然..."他意味深长地补充,"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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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丁程鑫点点头,将蛋白和蛋黄分开,按照马嘉祺教他的方式先吃蛋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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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马嘉祺亲自为他挑选衣服——米色亚麻衬衫和白色休闲裤,柔软舒适但不会太引人注目。丁程鑫像个娃娃一样站着,任由马嘉祺为他扣好每一颗纽扣,抚平每一处褶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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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马嘉祺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我可爱的程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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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微微低头,接受这个"赞美"。药物让他的思维始终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情绪波动被压制到最低。但最近几周,他发现自己的头脑偶尔会短暂地清晰起来——特别是在服用陈叔给的解药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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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画室等吧。"马嘉祺吻了吻他的额头,"浩翔十点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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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是丁程鑫现在唯一被允许独处的地方,也是他秘密行动的关键场所。三个摄像头覆盖每个角度,但丁程鑫已经找到了它们的盲区——画架正下方的地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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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画架前,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着毫无意义的色块。同时,他的脚悄悄移向画架下方,轻轻敲击地板。那里有一块松动的木板,下面藏着他这几个月来收集的宝贝:陈叔给的解药、一片偷偷藏起来的镇静剂、还有用特殊墨水写的日记——只有在紫外线灯下才能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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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假装调整画架位置,迅速将今早藏在舌下的药片加入收藏。这是他积攒的第七片药,足够一次有效剂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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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楼下传来门铃声。丁程鑫放下画笔,安静地等待。几分钟后,画室门被推开,马嘉祺带着严浩翔走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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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严浩翔快步上前,却在几步外突然停住,表情凝固在脸上,"天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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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缓缓站起身,礼貌地微笑:"浩翔,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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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目光从丁程鑫脖子上的项圈,移到空洞的眼神,再到顺从的姿态。这个消瘦、苍白的影子与他记忆中活泼开朗的丁程鑫判若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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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严浩翔艰难地问,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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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看向马嘉祺,等待指示。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严浩翔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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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很好。"马嘉祺自然地搂住丁程鑫的腰,"对吧,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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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好。"丁程鑫复述道,声音轻柔得像一缕烟,"嘉祺把我照顾得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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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的手微微发抖:"程程,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吗?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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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翔,"马嘉祺温和地打断,"程程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回忆过去。医生说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对他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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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安静地站着,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自己。但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字,将这些信息储存起来,等待分析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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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程程单独聊聊吗?"严浩翔突然问,眼神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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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挑了挑眉,然后出人意料地点头:"当然。我去准备茶点。"他转向丁程鑫,"好好招待你的朋友,亲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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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许可背后一定有陷阱。丁程鑫知道画室的每个角落都在监控之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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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离开后,严浩翔立刻抓住丁程鑫的手,声音压得极低:"程程,听我说,外面的人都在找你。你母亲已经报警了,只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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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还好吗?"丁程鑫突然问,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又熄灭了,"嘉祺说她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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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眼中闪过希望:"她在找你!马嘉祺给她的诊断书是伪造的!程程,你必须清醒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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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眼神飘向画架,然后又回到严浩翔脸上。他缓缓眨眼,用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这个微小的反抗动作让严浩翔倒吸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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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祺说...外面很危险。"丁程鑫提高音量,同时用手指在严浩翔掌心快速写下"等"和"信号"两个词,"他说只有在这里我才是安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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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的眼中涌出泪水,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他给你吃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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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严浩翔,落在门口——马嘉祺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端着茶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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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开心吗?"马嘉祺走进来,将茶盘放在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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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猛地转身:"你对他做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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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他。"马嘉祺平静地说,"从他自己手中。你知道程程有严重的抑郁症吗?知道他曾试图自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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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谎言如此流畅,显然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丁程鑫微微皱眉,假装在努力回忆这个虚构的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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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严浩翔怒吼,"程鑫从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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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马嘉祺打断他,声音温柔但不容置疑,"告诉浩翔,你快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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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看向严浩翔,又看向马嘉祺,然后低下头:"我很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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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你想离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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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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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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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抬起手,轻轻触碰脖子上的项圈:"我是...马嘉祺的程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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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像被雷击中般后退两步,眼中的震惊逐渐变成恐惧:"天啊...你彻底毁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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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微笑着搂住丁程鑫的肩:"不,我完善了他。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平静、温顺、无忧无虑。没有焦虑,没有痛苦,只有完美的服从和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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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爱!这是...这是谋杀!你谋杀了他的灵魂!"严浩翔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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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表情冷了下来:"我想访客时间该结束了。程程,送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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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机械地走向严浩翔:"浩翔,谢谢你来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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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的眼泪终于落下:"程程...求求你,醒一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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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只是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但在严浩翔转身前,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两周...薰衣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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