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月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淹没在教室的嘈杂里：“那个……越前君……抱、抱歉打扰你……这道数学题……我不太懂……能……能不能……”</p>
</p>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手里的试卷被她捏得皱巴巴的。</p>
</p>
越前龙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视线从她通红的脸颊移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上，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对月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她几乎已经预见到了那声熟悉的“还差得远呢”和毫不留情的拒绝。</p>
</p>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立刻拒绝。</p>
</p>
他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然后伸出了手。</p>
</p>
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试卷，连忙双手递了过去，心脏跳得如同擂鼓。</p>
</p>
越前龙马接过试卷，扫了一眼那道被红圈重点标注的题目，又瞥了一眼旁边空白处月写得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解题尝试。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月似乎看到他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像是看到了什么无可救药的东西。</p>
</p>
他从自己的桌洞里随手摸出一支铅笔（甚至不是自动铅笔，就是最普通的那种需要削的），然后在那张皱巴巴的试卷空白处，唰唰地写了起来。</p>
</p>
他的动作很快，笔尖流畅，没有任何犹豫停顿，仿佛那道对月来说如同天堑的难题，在他眼里就像1+1=2一样简单。他甚至没有打草稿，直接就写出了清晰的过程。</p>
</p>
不到一分钟，他就写完了。然后随手将试卷递回给月，一句话都没说，重新拉下帽檐，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准备继续他的周公大业。</p>
</p>
月呆呆地接过试卷，低头看去。</p>
</p>
干净的空白处，是他略显潦草却依旧清晰有力的字迹。没有多余的步骤，没有详细的解释，只有最简洁、最核心的公式变换和推导，直指答案。一种与她老师教的、以及她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更直接更高效的解法。</p>
</p>
奇妙的是，他这种跳脱了常规步骤、直击要害的思路，反而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月被堵死的思维！</p>
</p>
那些纠缠不清的三角函数符号和公式，在他这几行简洁的书写下， suddenly变得清晰有条理起来！</p>
</p>
“啊……原来是这样……利用和差化积公式先变形……再代入特殊值……”她忍不住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一种豁然开朗的喜悦瞬间冲散了连日的焦虑和阴霾！</p>
</p>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已经重新进入睡眠状态的越前龙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激和……崇拜。</p>
</p>
他居然……真的教她了！用这种……超级厉害的方式！</p>
</p>
“非、非常感谢你！越前君！”她对着那个沉睡的背影，激动地小声道谢，尽管知道他可能根本听不见。</p>
</p>
她如获至宝般地捧着那张试卷，反复看着那几行字，仿佛那不是解题过程，而是什么稀世珍宝。之前觉得高不可攀的他，似乎因为这几行字，又靠近了一点点。原来他不只是在网球上厉害，连思维都这么清晰敏锐。</p>
</p>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茅塞顿开的喜悦和对他悄然增长的崇拜中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他桌面上随意摊开的数学笔记本。</p>
</p>
上面干干净净，几乎没什么笔记，只有角落里有几个小小的、潦草的涂鸦——貌似是网球的形状，还有一个写着“US Open”的英文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p>
</p>
月：“…………”</p>
</p>
所以，他成绩不错，根本不是靠刻苦用功，而是纯粹靠……天才的脑子吗？！</p>
</p>
一股深深的、属于学渣的无力感和敬佩感，同时涌上心头。</p>
</p>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网球的差距还大。</p>
</p>
但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了。而且，她好像……又找到了一个可以“麻烦”他的、正当无比的理由？</p>
</p>
月的嘴角，忍不住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带着点狡黠的弧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