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睁睁看着他力量一点点流逝，看着他日渐虚弱，直到彻底消失吗？</p>

她做不到。</p>

那些相处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别扭的关心，他霸道的保护，他偶尔流露的脆弱，还有他深藏在玩世不恭下的、对她那份沉甸甸的感情……</p>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了，酸涩、疼痛，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p>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榻边，蹲下身，平视着马嘉祺紧闭双眼的脸。</p>

“马嘉祺。”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着我。”</p>

马嘉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p>

“我不要你死。”沈汐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说过，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我没有允许你离开。”</p>

她举起那枚玉简，眼神明亮而决绝：“既然这是唯一的方法，那就试试。”</p>

马嘉祺瞳孔微缩，急声道：“汐语！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代价……”</p>

“我知道！”沈汐语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可能有代价，可能有风险。但比起失去你，我愿意承担任何代价。”</p>

她的脸颊依旧绯红，眼神却没有任何退缩：“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的事。”</p>

“汐语……”马嘉祺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为他而生的、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坚定，所有拒绝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千万年来冰冷坚硬的心防，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感汹涌而出。</p>

他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冰凉的指尖感受到她皮肤的温热。</p>

“会很辛苦……甚至……很危险。”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心疼和复杂。</p>

“我不怕。”沈汐语握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眼神温柔却执拗，“只要你能好起来。”</p>

宋亚轩在一旁看着，鼻子发酸，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两人。</p>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声音。</p>

马嘉祺深深地看着沈汐语，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最深处。许久，他终是败给了她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强烈的、想要活下去陪伴她的渴望。</p>

他用力将她拉入怀中，冰凉的怀抱带着无尽的珍重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p>

“好。”他在她耳边，用尽力气吐出这一个字，沉重而缱绻。</p>

“我们一起……赌这一次。”</p>

窗外夜色深沉，前路未知且艰险。但这个冰冷的怀抱和怀中人坚定的心跳，却成了彼此在绝境中，唯一且最温暖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