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风暴平息后，旧书店化为一片绝对的虚无，连同那条深巷都仿佛被从现实地图上悄然抹去，不留丝毫痕迹。马嘉祺抱着昏迷的沈汐语，强行撕裂空间回到老宅，刚踏入结界，便再也支撑不住，两人一同摔倒在地。</p>

他伤得极重。强行融合那未完全掌控的毁灭本源之力，加上旧伤未愈又添新创，几乎掏空了他的根基。暗红色的毁灭能量虽然暂时退去，却在他经脉深处留下了更深的隐患，如同休眠的火山。幽冥之力更是枯竭紊乱，让他此刻虚弱得甚至连维持实体都有些勉强，身形时而微透明。</p>

但他依旧强撑着最后的清醒，小心翼翼地将沈汐语平放在床上，颤抖着手指检查她的状况。发现她只是力竭昏睡，根基虽有损伤但并未动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p>

随即，他再也压不住翻涌的气血，猛地喷出一大口暗金色的血液，其中甚至夹杂着细小的、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能量碎片。他眼前发黑，耳畔嗡鸣，几乎要失去意识。</p>

不行……还不能倒下……</p>

他咬破舌尖，凭借剧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踉跄着走到桌边，抓起沈汐语的手机，用尽最后力气给宋亚轩发去一条言简意赅、却足以让后者魂飞魄散的讯息：</p>

【老宅 速来】</p>

信息发出，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他再也支撑不住，沿着桌沿滑倒在地，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虚弱状态， 只能依靠本能吸收着老宅阴脉中稀薄的阴气维系着不散。</p>

宋亚轩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老宅的。当他看到倒在地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马嘉祺，以及床上昏迷不醒、脸色同样苍白的沈汐语时，吓得脸都绿了。</p>

“老大！嫂子！”他手忙脚乱地将马嘉祺扶到榻上，又赶紧查看沈汐语，发现两人都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力量透支严重，尤其是马嘉祺，伤势骇人听闻。</p>

他不敢怠慢，立刻从阴司调来最精纯的凝魂香和滋养元魄的灵药，小心翼翼地先帮马嘉祺稳住那即将崩溃的魂体，又渡了些温和的阴气给沈汐语。</p>

忙活了半天，马嘉祺的呼吸才稍微平稳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但至少魂体不再闪烁。沈汐语也悠悠转醒。</p>

她一睁眼就看到宋亚轩焦急的脸和躺在旁边榻上、昏迷中仍紧蹙着眉头的马嘉祺。</p>

“他……”沈汐语的心瞬间提起，挣扎着想坐起来。</p>

“嫂子你别急！”宋亚轩连忙扶住她，“老大暂时没事了，就是伤得太重，得慢慢养。您感觉怎么样？”</p>

沈汐语感受了一下体内空荡荡的经脉和隐隐作痛的魂魄，摇了摇头：“我没事。”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马嘉祺，“他……是为了救我……”</p>

她将书店里发生的事情，包括那诡异的灰雾人形、邪恶法阵以及马嘉祺最后的爆发，简略地说了一遍。</p>

宋亚轩听得脸色变幻不定，尤其是听到那灰雾人形核心的灵魂印记竟与马嘉祺那位早已陨落的故人相似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p>

“这……这怎么可能？！那位大人是老大亲眼看着……”宋亚轩猛地顿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除非……当初魂飞魄散时，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残魂侥幸逃脱，却被什么极其邪恶的东西捕获、污染、扭曲，温养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甚至被幕后黑手当成了对付老大的工具！”</p>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幕后之人的心思之歹毒、算计之深远，简直令人发指！</p>

“必须尽快找出源头！”沈汐语强撑着虚弱的身體下床，“马嘉祺不能再出手了，我们必须在他醒来前找到线索！”</p>

宋亚轩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阴司那边我会加紧去查所有关于残魂温养、窃取灵魂印记以及那种毁灭性能量的记载！但老大之前捕捉到的那缕波动太模糊，常规追踪恐怕……”</p>

“还有别的线索。”沈汐语目光坚定地走向书桌，“我记得在那个时空碎片里，最后看到的那些身影中，有一个穿着确良衬衫的男人，我觉得很眼熟。我怀疑他可能和我父母那位早逝的朋友有关。”</p>

她拿出纸笔，凭借记忆，仔细地将那个男人的模糊轮廓和衣着特征画了下来，虽然细节不清，但大致身形和那年代特有的确良衬衫款式依稀可辨。</p>

“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了。”她将画纸递给宋亚轩，“你去查，所有可能相关的档案、记录、甚至民间传闻，都不要放过！重点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意外去世的、可能与我父母有交集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