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站起身时，分明看见月光下有个模糊的身影。那人穿着旧式军装，站在废墟边缘。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有嘴角的烟头明明灭灭。</p>
林骁。</p>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冬凌的手还抓着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沈寒舟握紧刀柄，可刀刃上的裂痕正在扩大。</p>
那身影抬起手，做了个熟悉的口型。</p>
然后消失了。</p>
"你们看到了吗？"苏墨问。</p>
没人说话。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应该是军方的救援队。</p>
冬凌突然笑了："至少我们活下来了。"</p>
她说得对。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活着。</p>
\[未完待续\]直升机的轰鸣越来越近。冬凌还在笑，可那笑容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指死死扣着我的手腕，指节发白。</p>
沈寒舟蹲下检查洛千的伤。他的机械义肢冒出最后一缕青烟，然后彻底熄了火光。"还活着。"他吐出两个字，像是从砂纸里挤出来的。</p>
江燃突然动了。他的机械臂猛地撑地，半边身体弹起来，齿轮摩擦声刺得人牙根发酸。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冬凌已经掏出注射器扎进他脖颈。</p>
"这是..."我盯着她手背。</p>
"他们用神经突触强化剂控制觉醒者。"冬凌的声音很轻，"所以我准备了反制剂。"</p>
江燃的身体抽搐几下，瞳孔里的蓝光开始褪色。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p>
苏墨突然站起来："那个味道又出现了。"</p>
空气里确实飘着檀香。不是幻觉。这次连沈寒舟都皱起眉头。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废墟，照亮了远处的树影。</p>
我想起林骁教我辨认各种气味时说过的话。他说军人身上总会留下战场的味道，就像铁锈混着雨水。可眼前这味道完全不同，是寺庙里那种，带着暖意。</p>
"枭晗。"冬凌突然松开我的手，"你的终端..."</p>
我这才发现口袋里的终端在震动。不是军方的频率，也不是基地的信号。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段视频自动播放。</p>
画面里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的脸藏在阴影里，背景是间老旧的实验室。镜头晃动了几下，然后出现一行字：**你父亲没死。**</p>
视频戛然而止。终端随即黑屏，再也无法重启。</p>
"枭晗？"冬凌伸手碰我脸颊，"你脸色很差。"</p>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父亲...那个在任务中牺牲的男人，此刻却有人告诉我他还活着。</p>
沈寒舟忽然站起身。他的刀尖指向废墟后的树林："有人。"</p>
探照灯还没扫过去，黑影就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枚纽扣，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苏墨捡起来翻看，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特种作战部第3实验组。**</p>
"那是..."冬凌的呼吸停滞了两秒，"三年前就解散的部门。"</p>
直升机降落在百米外。螺旋桨掀起的风卷起灰尘，也吹散了空气里的檀香。可我知道，那个味道不会就此消失。</p>
洛千被人抬上担架时，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除了我。</p>
当救援人员问起伤亡情况时，我听见自己说："我们活下来了。"</p>
这话没错。但当我望向树林深处，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月光照得它轮廓模糊，像是多出了第二个人的剪影。</p>
我装作没看见。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p>
冬凌靠在我肩上，体温依然很低。她的终端彻底报废了，可刚才那段视频，分明是从她那里传来的。</p>
"枭晗，"她小声说，"我们得谈谈你父亲的事。"</p>
远处传来指令声。救援队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悄靠近。</p>
比如真相。</p>
又比如，死亡。我正盯着终端残破的屏幕，冬凌突然拽住我手腕："枭晗，小心！"一道黑影从废墟后闪过，速度快得连沈寒舟都没能锁定。空气中檀香越发浓郁，却混进了淡淡的雪松气息。"别开枪。"那声音带着笑意，是个穿黑色战术靴的姑娘。她从月光下走出来，发梢泛着银光，左眼是精密的机械义眼，右手指尖转着一枚纽扣——正是刚才消失的那枚。"特种作战部第3实验组，"她眨了眨眼，机械义眼闪过一串代码，"现在归属晨星计划。我叫夢千星。"冬凌的终端突然震动，投射出的逃生路线竟被改写了。新的红色箭头指向夢千星所在的方向。"枭晗，"夢千星轻声说，"你父亲的事，我知道得比你想的多得多。"她摊开手掌，一团蓝色火焰在掌心跃动。那火焰映出她的脸，我忽然发现她脖颈处有道疤痕，形状像片雪花。和林骁救我那晚，落在火场里的雪，一模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