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p>

机械手臂破墙而出的瞬间，冬凌已经翻滚着躲到控制台后面。我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她连防护服都没来得及换。</p>

"黑色终端在哪儿？"沈寒舟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刀刃正劈开一条机械臂，飞溅的火花照亮了他冷峻的脸。</p>

冬凌的终端屏幕闪着红光："就在主控台下方！但启动需要三分钟验证！"</p>

又一波机械臂涌来。这次的末端不是普通的切割器，而是闪着蓝光的注射器。我认得那种液体——江燃用过的神经突触强化剂。</p>

"掩护他们！"苏墨突然喊道。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音叉，手指轻弹间，空气里泛起涟漪般的波纹。</p>

机械臂在距离我们五米处突然停滞。冬凌趁机钻出掩体，猫腰奔向主控台。她的动作很稳，可我注意到她的呼吸频率快了两倍。</p>

我抽出战术匕首迎上去。刀锋划过最近的机械臂关节，合金碎片擦着脸颊飞过。沈寒舟在我右侧，他的刀刃已经卷了边，却依然精准地挑断每一根数据线。</p>

"还剩两分钟！"冬凌的声音混在警报声里。</p>

洛千和江燃的影子出现在通道口。他们的机械眼闪烁着同样的蓝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的傀儡。</p>

"他们还在挣扎。"冬凌突然说，"看洛千的左手——他在试图中断自己的神经信号。"</p>

确实。洛千的左手在胸前痉挛般抽搐，每次抽动都会扯下几块皮肤，露出下面运转的齿轮。可他的右手却精准地举着枪，瞄准冬凌的后背。</p>

我冲过去。江燃先动了。他的机械臂横扫而来，带着刺鼻的电火花。我侧身闪过，却听到身后传来闷哼——沈寒舟替我挡下了这一击。</p>

"去死吧！"我暴喝一声，将匕首扎进江燃的肩关节。他的瞳孔闪过一丝清明，可随即又被机械蓝取代。</p>

"枭晗！"冬凌的喊声让我头皮发麻。我转身时正好看到洛千的子弹离膛，目标是正在输入终止代码的冬凌。</p>

时间仿佛变慢了。我能看到子弹旋转着前进，能看到冬凌的终端屏幕上跳出最后一行代码，能看到苏墨挥动音叉形成的紫色波动。</p>

然后是身体先于意识的反应。</p>

我扑过去推开冬凌。子弹擦过她的发梢，在墙上炸开火星。几乎同时，沈寒舟的刀刃贯穿了洛千的后颈。</p>

"终止代码输入完成！"冬凌的声音像从深水里浮上来。</p>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墙壁里的机械臂纷纷爆出电火花，像垂死的章鱼。洛千倒下的时候，手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p>

江燃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每一下都让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p>

"系统正在崩溃！"冬凌拽着我往后退，"那些培养舱要炸了！"</p>

主控室的显示屏接连熄灭。最后的画面里，无数觉醒者的脸庞正在消散，像是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p>

苏墨突然冲向角落。她的音叉插进一个培养舱的接口，整个人被蓝光笼罩。"林骁..."她喃喃地说，"他的意识还在流动..."</p>

"带不走的！"我抓住她的手腕，"现在就得跑！"</p>

冬凌的终端投射出逃生路线，红色的箭头急促闪烁。沈寒舟拎起昏迷的洛千，我们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跑。</p>

身后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有几次擦着冬凌的防护服飞过。</p>

"这里！"转过第三个弯道时，冬凌突然拽住我。她的终端显示前方还有十米就是出口，可通道却被倒塌的钢梁堵死了。</p>

"给我让开！"沈寒舟抡起刀。他的机械义肢开始冒烟，可砍伐的速度反而更快了。</p>

钢梁终于移开时，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亮得刺眼。我们冲出去的瞬间，整个地下设施在身后轰然塌陷。</p>

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冬凌瘫坐在地上，终端屏幕一片雪花。洛千的机械眼还睁着，映出满天星斗。</p>

"结束了？"苏墨问。她的音叉沾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p>

没人回答。我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叶无尘的影像说过，真正的敌人还没现身。</p>

冬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体温比平时更低，指尖微微发抖。"枭晗，你闻到了吗？"</p>

我愣了一下。血腥味、烧焦的塑料味、还有...淡淡的檀香？</p>

那味道让我想起某个雨夜。林骁把我从火场里拖出来时，身上就有这种味道。他说："活下去。"</p>

"枭晗？"冬凌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p>

我摇头："可能是幻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