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p>
仓库里飘着一股铁锈味，混着陈年霉味。我靠在墙边，手还在微微发抖。沈寒舟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武器，他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视着每个角落。</p>
"先喘口气。"冬凌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药水，递给我。</p>
我接过瓶子，指节碰到她的手背。她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似的。</p>
"刚才那个人说的..."我开口。</p>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打断我，转身去检查那块黑色数据盘。</p>
沈寒舟突然抓住我的衣领："你感觉到了吗？"</p>
"什么？"</p>
"空气里的静电。"他皱眉，"就像要打雷前那样。"</p>
话音刚落，仓库屋顶传来一声闷响。我们抬头望去，月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窗照进来，却在某个瞬间被黑影遮住。</p>
"他们找到我们了。"冬凌低声说。</p>
一道紫色闪电突然劈下，照亮整个仓库。借着这道光，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p>
是白砚。</p>
但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砚。</p>
他半边身子机械改造过，金属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原本温和的目光现在闪着冰冷的红光。</p>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让我们完成未尽之事。"</p>
我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货架。一些陈旧的零件哗啦啦掉在地上。</p>
"别动。"沈寒舟把我护在身后，手中匕首泛起幽蓝的光。</p>
白砚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能量球。我能感觉到那股能量带来的压迫感，就像上一次在地下设施见到他时那样。</p>
"老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突然开口。</p>
他动作顿了一下。</p>
"那天你教我怎么用内力。你说我的经脉太窄，得慢慢来。结果我练了一整晚，第二天浑身酸痛。"我往前走了一步，"你还记得吗？"</p>
能量球的光芒闪烁了几下。</p>
"不要听他说话！"冬凌突然喊道，"系统正在干扰他的意识！"</p>
白砚的眼神又变得冰冷。他猛地挥手，能量球朝我们飞来。</p>
"散开！"沈寒舟拉着我就地翻滚。</p>
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货架被掀翻，一堆零件砸在地上。</p>
"往那边跑！"冬凌指向仓库另一端的小门。</p>
我们刚起身，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机械触手从地下伸出，缠住我的脚踝。</p>
"放开！"我拼命挣扎。</p>
沈寒舟挥刀砍向触手，但那东西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迅速缩回地底。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p>
"你没事吧？"冬凌扶起我。</p>
"我没事。"我抬头看向白砚，"你到底想要什么？"</p>
"进化。"他一步步走近，"抛弃软弱的人类躯壳，获得真正的力量。"</p>
"这就是你的答案？"我盯着他，"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p>
白砚突然停住脚步。他的机械手指抽搐了几下，眼中红光忽明忽暗。</p>
"老白，你还记得苏墨最爱的那首曲子吗？"我继续说，"每次他弹完，你都会给他泡一杯茶。你说那是古武者待客之道。"</p>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p>
"别说了！"冬凌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在崩溃边缘，随时可能..."</p>
"让我来。"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p>
我们转头看去，一个身影逆着月光走进来。</p>
是叶无尘。</p>
他手里提着一串佛珠，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金光。每走一步，地上就浮现出一朵金色莲花。</p>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施主，你迷失了。"</p>
白砚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扑向叶无尘。</p>
两道身影瞬间交锋。拳风与气劲在仓库里横扫，货架接二连三地倒下。</p>
我看到叶无尘的佛珠突然断裂，珠子四散飞溅。每一颗珠子落地，都化作一个金色光圈。</p>
白砚被困在其中一个光圈里。他的机械手臂疯狂挥舞，却始终无法突破光罩。</p>
"许烬呢？"我问叶无尘。</p>
"在外面守着。"他说，"但他情况不太妙。"</p>
"什么意思？"</p>
"他的神力在和系统对抗。"叶无尘额头渗出汗珠，"撑不了太久。"</p>
话音未落，仓库大门轰然倒塌。一个燃烧的身影站在门口。</p>
是许烬。</p>
但他现在完全变了样。全身包裹在幽蓝火焰中，眼眶里跳动着同样的火焰。</p>
"你们逃不掉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p>
"许烬！"我大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吗？你花了整整三天修好那台破烂机甲，结果一上战场就..."</p>
"闭嘴！"他尖叫着冲过来。</p>
叶无尘立刻分出三个光圈困住他。但许烬体内的火焰突然暴涨，光圈应声破裂。</p>
"快走！"叶无尘咬牙坚持，"我拦住他们！"</p>
"不行！"我说，"你一个人对付不了..."</p>
"这是命令！"他突然转头看我，眼神前所未有的严厉，"去找其他人！"</p>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拉着冬凌和沈寒舟从后门撤离。</p>
晨雾弥漫，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湿气。我们跑进一片树林，直到再也听不到打斗声才停下。</p>
"现在怎么办？"沈寒舟问。</p>
冬凌举起手中的数据盘："这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p>
她将数据盘插入终端。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随后是一段影像。</p>
画面里是一个实验室，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一个培养舱讨论什么。突然，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p>
"他们发现了..."有人惊叫。</p>
画面戛然而止。</p>
"这是...老白留下的？"我问。</p>
"应该是。"冬凌快速滑动屏幕，"这段视频记录了晨星计划的真相。"</p>
我们凑近屏幕，看到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浮现出几个关键信息：</p>
"记忆移植实验体"\</p>
"意识分裂"\</p>
"原始人格复苏"</p>
我的心跳加快。这些词像是在哪里见过...</p>
"等等。"沈寒舟指着屏幕某处，"这是什么？"</p>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一段隐藏代码。冬凌输入指令解码后，出现一行字：</p>
"枭晗·主意识封印解除条件：九神尊觉醒"</p>
"这什么意思？"我问。</p>
"你的记忆被封印了。"冬凌轻声说，"只有当其他八位神尊觉醒，你才能恢复真正的记忆。"</p>
我愣住了。</p>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断片般的回忆，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都是因为我的记忆被锁住了。</p>
"所以...林骁真的是为了救我..."</p>
"是的。"冬凌点头，"而你的空间神力，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p>
沈寒舟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叶无尘一个人撑不了多久。"</p>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震动，几只夜鸟惊飞而起。</p>
我们循着声音跑去，远远就看到火光冲天。</p>
叶无尘躺在地上，身上多处灼伤。许烬和白砚站在不远处，身上的机械部件不断冒出火花。</p>
"结束了。"许烬的声音透着疲惫，"你们赢了。"</p>
他和白砚同时跪倒在地。身上的火焰和机械部件开始消退，露出原本的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