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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那个"原始意识"面前，脚下的金属地板微微震动。大厅四周的透明舱体里，那些沉睡的人影仿佛随时会睁开眼睛。冬凌和沈寒舟站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们紧张的气息。</p>
"你真的是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p>
"或者说，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那人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我从没有过的从容。</p>
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实验台。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让我想起重生那天医院里的气味。</p>
"别靠近他。"沈寒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皱眉。</p>
冬凌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全息界面上快速滑动。一串串代码飞快滚动，警报声却愈发急促。</p>
"系统过载了，"她的声音很稳，"但我们还有五分钟。"</p>
我盯着那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不真实。而我现在的眼睛里，一定布满了血丝和疲惫。</p>
"你记得林骁是怎么死的吗？"那人突然问。</p>
我愣住了。林骁...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铁血汉子。我记得那天的雨很大，异形群突破防线的时候，他用身体挡住了所有子弹。</p>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p>
"错。"那人打断我，"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撤离才死的。当时你已经中了异形的毒液，意识模糊。是我们决定放弃你，是他坚持要留下。"</p>
我感觉胃部一阵抽搐。这不可能，林骁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人。</p>
"别听他胡说。"冬凌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系统正在试图干扰你的判断。"</p>
但那人继续说："你以为为什么你会有空间神力？那是林骁用生命换来的。他把自己最后的能量注入你体内，才激活了你的能力。"</p>
我扶住实验台，感觉天旋地转。如果这是真的...如果当年我真的被同伴抛弃过...</p>
沈寒舟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让我保持着清醒。</p>
"枭晗，"冬凌转身看着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p>
当然记得。那天我在废墟里寻找食物，突然听到一声枪响。她就站在那里，黑色作战服上沾着血迹，眼神比现在还要冷。</p>
"你当时问我为什么救你。我说因为值得。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真相——那时的你，眼神和他一模一样。"她指了指那个所谓的"原始意识"。</p>
我抬头看向那人。他的确比我更像一个完美的领袖，但那种完美反而让人害怕。</p>
"所以你觉得哪个才是真实的？"那人轻声问，"是那个为了活命可以舍弃一切的枭晗，还是这个被植入虚假记忆的容器？"</p>
冬凌突然按下了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整个大厅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那些沉睡的实验体开始剧烈抽搐。</p>
"时间不多了，"她说，"你必须做出选择。"</p>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p>
"如果我选择成为你，"我指着那人，"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p>
"一个完美的枭晗。"那人回答，"没有犹豫，没有软弱，只追求最强的力量。"</p>
"听起来很可怕。"我扯了扯嘴角，"我宁可做一个有缺陷的自己。"</p>
话音未落，整座设施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警报声响彻整个大厅。</p>
"系统要崩溃了！"冬凌大喊，"快走！"</p>
沈寒舟拉着我就往出口跑。回头望去，那个"原始意识"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p>
"等等！"我突然停下脚步，"白砚呢？他说过他还活着..."</p>
"他确实活着，"冬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以某种特殊的形式。但现在不是找他的时候。"</p>
我们冲进电梯，门刚刚关上，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电梯开始急速上升，我的耳膜感到一阵压力。</p>
"所以，"我喘着气问，"我到底是谁？"</p>
"你是枭晗，"冬凌看着我，"一个选择了自己道路的人。"</p>
电梯停住了。门缓缓打开，外面是漆黑的夜空。月光洒在地上，一切都那么安静，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幻觉。</p>
但我知道那都是真实的。尤其是手上残留的温度，沈寒舟一直没松开的手。</p>
"接下来去哪？"我问。</p>
"去找其他人。"冬凌说，"许烬、叶无尘他们应该已经找到各自的神力了。"</p>
我点点头。远处传来第一缕晨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p>
"枭晗，"沈寒舟突然开口，"你的手在发抖。"</p>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确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