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
就像在看一个,在街边无理取闹的泼妇。
“公安同志。”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压过了秦淮茹的哭喊。
“贾东旭为什么对我怀恨在心,我想,院里的人,心里都有数。”
“他自己不求上进,好吃懒做,日子过不下去,就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
“这些日子,我给他介绍工作,帮着院里修水管,自问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不但不感恩,反而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羞辱他。”
“今天晚上,更是借着酒劲,持械行凶。”
“我为了自保,才失手伤了他。”
“至于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看见了,那是意外。”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
“如果说,我有什么错。”
“那就是我错在,不该对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抱有任何幻想。”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把贾东旭,死死地钉在了“忘恩负义,行凶杀人”的耻辱柱上。
也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院里的人,听着这番话,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陆风这个人,惹不起。
真的,惹不起。
【叮!来自全院住户的极致恐惧与敬畏+580000!】
方脸公安深深地看了陆风一眼。
他办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眼前这个年轻人,心思之缜密,言辞之锋利,都让他心里暗暗吃惊。
“行了。”
他摆了摆手,对架着秦淮茹的两个手下说。
“先把她带回去,让她冷静冷静。”
然后,他又对陆风说。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做个笔录。”
“好。”
陆风点了点头,十分配合。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
饺子,应该凉了。
警察带走了陆风,带走了秦淮茹,也带走了贾东旭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警车开走后,四合院,重新陷入了死寂。
但这寂静,和之前不同。
之前的寂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现在的寂静,是坟场里的死寂。
“都……都回屋吧。”
阎埠贵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第一个转身,钻回了屋里。
“砰”的一声,把门插上。
杨瑞华已经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老……老阎,这……这院里,是出了个阎王爷啊!”
阎埠贵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以后,看见他,绕着走。”
“不,看见他家那扇门,都绕着走!”
“一句话,都别跟他多说。”
他仿佛看见,陆风那张随和的笑脸背后,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叮!来自阎埠贵的终极恐惧与臣服+100000!】
派出所里。
陆风做完笔录,医生也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方脸公安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
“陆风同志,委屈你了。”
“大过年的,还让你遭了这场罪。”
“你放心,事实很清楚,你这是正当防卫,没有任何责任。”
“等流程走完,你随时可以回去。”
“谢谢。”
陆风接过水杯,热气,熏得他眼睛有些舒服。
天快亮的时候,陆风从派出所出来了。
雪,已经停了。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他回到四合院。
院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墙角那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血迹,和那个戳穿了贾东旭身体的木桩,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陆风回到屋里。
桌上的饺子,已经凉透了。
他也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