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雪,越下越大。
鹅毛般的雪片,落下来,盖住了地上的血,也想盖住这院里所有人的恐惧。
可盖不住。
那股子血腥味儿,混着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
棒梗的哭声,已经哑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秦淮茹就那么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冻僵了的望夫石,眼睛死死地盯着墙角那具渐渐变冷的尸体。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人敢上前,也没人敢回屋。
所有人都站在自家门口,成了这场人间惨剧的背景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哨声,由远及近。
两束刺眼的车灯,划破了胡同的黑暗。
警察来了。
几个穿着藏蓝色棉大衣,戴着大盖帽的公安,推开院门,快步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方脸的中年公安,肩上扛着三颗星,是个经验老到的。
他一进院,目光就扫了一圈。
当他看见墙角那骇人的一幕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保护现场!”
“无关人等,都退后!”
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里的住户们,如蒙大赦,又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齐刷刷地往后缩了缩。
两个年轻的公安拉起了警戒线,开始勘查现场。
方脸公安走到秦淮茹身边,蹲了下来。
“同志,节哀。”
他想问话,可看着秦淮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了站在不远处,胳膊上还在渗血的陆风身上。
“你是?”
“陆风。”
陆风的回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轧钢厂采购员,住前院东厢房。”
方脸公安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
“你这胳膊……”
“他捅的。”
陆风抬起胳膊,让对方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出来倒水,他从门后头冲出来,拿着这个。”
陆风用脚,踢了踢掉在雪地里的那块锋利铁片。
“二话不说,就往我心口捅。”
他的叙述,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叮!来自方脸公安的审视与惊疑+30000!】
“后来的事,院里的人,都看见了。”
陆风的目光,扫过院里那些惊恐的脸。
方脸公安点了点头,转向了离得最近的阎埠贵。
“这位老师傅,你来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阎埠贵的腿肚子,还在打哆嗦。
他扶了扶眼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公安同志,我……我看见了。”
“贾东旭……他跟疯了似的,拿着铁片子就捅陆风。”
“陆风……他那是正当防卫,用盆里的热水泼了他。”
“后来……后来贾东旭自个儿没站稳,往前扑,就……就撞那木桩子上了。”
他的话,说得磕磕巴巴,但意思很清楚。
是贾东旭行凶在先,最后,是死于意外。
【叮!来自阎埠贵的恐惧与极力撇清关系+50000!】
“你呢?”
方脸公安又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挠了挠头。
“我听见叫唤才出来的。”
“就看见贾东旭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然后又爬起来冲向陆风。”
“陆风躲了一下,他就自个儿栽过去了。”
何雨柱的描述,简单直接。
方脸公安又问了其他几户人家。
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所有人的证词,都指向一个事实:贾东旭寻衅滋事,激情杀人,最后死于意外。
而陆风,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问话的时候,秦淮茹忽然像疯了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陆风。
“陆风!你还我男人命来!!”
她披头散发,脸上挂着泪痕和雪水,状若厉鬼。
两个年轻公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架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给东旭报仇!”
秦淮茹在他们手里,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
那声音,凄厉得像是杜鹃啼血。
【叮!来自秦淮茹的滔天恨意与极致疯狂+6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