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那辆破板车,吱吱呀呀地消失在胡同口。
陆风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老虔婆,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都这份儿上了,还想着搬救兵,捞人。
行啊。
你不是能折腾吗?
我今儿个就让你好好歇着。
陆风心里头,已经盘算好了。
等晚上。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正好去后院儿,跟这位“老佛爷”,好好聊聊人生。
他打定了主意,继续上班。
等到了傍晚下班后,陆风溜溜达达地,回了四合院。
刚一脚迈进院门。
一个人影儿,跟算准了点儿似的,立马就迎了上来。
是三大妈,杨瑞华。
“哎哟!陆风啊!”
“陆风!你可算是下班了!”
杨瑞华那张脸上,堆满了笑,笑得跟朵风干的菊花似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儿。
那股子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陆风脚下一顿,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三大妈,有事儿?”
“哎!有事儿,有事儿!”
杨瑞华搓着手,身子微微弓着,那姿态,放得叫一个低。
“陆风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院儿里顶事儿的能人!”
“你得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家老阎啊!”
她说着,眼圈儿“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瞧,你那个叔叔,不是个大将军嘛!”
“还有那街道办的王主任,对你那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只要去说句话,就一句话!比我们跑断了腿都管用!”
“求求你了!”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陆风听着,心里头却有点儿奇怪。
他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三大妈那张布满了慌张和期盼的脸上扫了扫。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记得,晌午那会儿,你不是跟二大妈一块儿,推着车把老太太送到我们厂里去了吗?”
“怎么着?杨厂长没管?”
这话一出口,杨瑞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紧接着,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蔫儿了下去。
“别提了!”
她一拍大腿,那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杨厂长是答应了,说给打电话问问情况。”
“可谁能想到啊!”
“我们这前脚,刚把老太太给伺候回屋躺下。”
“后脚,派出所的同志,就开着车来了!”
她压低了声音,那话里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惊恐。
“直接就把老太太,也给铐走了!”
“什么?”
这下,轮到陆风愣住了。
聋老太太,被抓了?
这才一下午的工夫,怎么就给抓了?
这可真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来还琢磨着,晚上自个儿亲自动手,送这老虔婆一程呢。
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
杨厂长那一通电话,有这么大威力?
不像啊。
难道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在里头想通了,把这老虔婆给供出来了?
更不像了。
易中海那可是老太太最忠心的一条狗。
陆风心里头,一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
瞧着他半天没说话,三大妈还以为有门儿。
她往前凑了半步,那声音,压得更低了。
“陆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