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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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转场拍夜戏时，下起了深秋的冷雨。虞舒欣裹着厚外套站在宫墙下等戏，湿冷的风顺着领口往里钻，手肘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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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小丁状态不对，先休息十分钟！”张导的吼声被雨声吞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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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丁禹兮扯掉头上的冠冕，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休息棚。他的戏服湿了大半，墨色的长发黏在颈间，侧脸在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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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被身后的道具箱绊了个趔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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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不看路？”丁禹兮的声音裹着雨气，带着未散的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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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想甩开，他却攥得更紧：“躲什么？那天在道具间的胆子去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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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师请放手。”她抬起头，雨水打湿了睫毛，视线模糊中，竟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按入水底的火，“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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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说的？”他突然低笑一声，拽着她往僻静的角门走。雨幕里，他的身影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那我倒要说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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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门后的回廊没点灯，只有雨水顺着飞檐滴落的声音。他把她按在冰冷的宫墙上，手臂撑在她耳侧，松木香混着雨水的气息将她笼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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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虞舒欣的后背抵着湿冷的砖石，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说你怎么一边骂我，一边又偷偷给我送药？还是说……你就是那个一直黑我的I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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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顿了顿，黑暗中，她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带着灼人的温度。“是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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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的吻就落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虞舒欣的挣扎在他面前像蚍蜉撼树，他的手扣着她的后颈，力道大得让她生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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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丁禹兮你混蛋！”她咬在他的唇上，尝到淡淡的血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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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混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看见我和女二号说话，你会攥紧拳头？为什么我骂你时，你眼里除了委屈还有别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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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的脸瞬间白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藏得这么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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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她别过脸，声音发颤，“丁禹兮，你别自作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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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的偏执像疯长的藤蔓，“那这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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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再次吻下来，这一次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仿佛要将她的呼吸都夺走。虞舒欣的挣扎渐渐无力，眼泪混着雨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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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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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声音哑得厉害，“你也不是完全讨厌我，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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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雨幕里格外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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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禹兮，你这是强迫！”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又热又冷，“你和那些欺负我的人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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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没动，半边脸颊在昏暗里泛着红。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眼神里的偏执一点点褪去，只剩下空洞的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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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他们一样。”他忽然低笑起来，声音里带着自嘲，“所以你该离我远点，像躲瘟疫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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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看着他转身走进雨里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肘的伤口渗出血来，混着雨水晕开一小片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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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臭??滚出圈”发来的：【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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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屏幕，眼泪突然汹涌而出：【丁禹兮是个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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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几乎是秒回：【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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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迫我……】后面的字她打不下去，手指抖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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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框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手机进水失灵了。就在她准备收起手机时，屏幕亮了：【我在角门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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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欣撑着墙站起来，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回走。角门处，丁禹兮穿着黑色的便服，手里拿着件干燥的外套，头发还在往下滴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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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他把外套递过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