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反而抓住官兵的手臂哀求："官爷！求您发发慈悲，帮我找个产婆吧！我娘子这是头胎，再耽搁怕是要出人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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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表演越发逼真，她满头大汗，嘴唇咬得发白，双手抓着稻草翻滚："孩子...孩子要出来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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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急得眼圈发红，这倒不是装的——小燕子的样子实在太真实，连他都开始担心起来。忽然，他看到小燕子身下的稻草染上了红色，顿时魂飞魄散："血！血崩了！娘子你流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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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闻声也看到了那摊"血迹"，脸色大变。小燕子趁机又一声惨叫，手在身下悄悄捏碎了几颗不知何时藏起来的野果，更多的"血"渗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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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官兵后退几步，嫌恶地摆手，"走走走，别沾了晦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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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个官兵还有些怀疑："头儿，要不要再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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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问！"领头的官兵已经退到门口，"没看见那女人要生了吗？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死在咱们面前，多不吉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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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趁机拉住其中一个人的袖子，声音颤抖："官爷，求您帮忙找个大夫吧！我娘子她...她真的情况不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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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甩开他的手，快步跟上同伴："是死是活自己想办法吧！我们又不是接生婆"说完，一行人匆匆离开了破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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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小燕子立刻停止了呻吟，一骨碌坐起来，拍了拍肚子上的稻草："可算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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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还跪在原地，脸色发白，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小燕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永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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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这才如梦初醒，转身扑到她身边："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有血？"说着要去检查，被小燕子一把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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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小燕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沾满红色汁液的野果，"是这个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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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你吓死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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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笑嘻嘻地坐起来，开始往外掏稻草："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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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看着她鼓鼓的肚子一点点瘪下去，忽然笑了。他想象着小燕子真的怀孕的样子，想象她挺着大肚子蹦蹦跳跳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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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小燕子奇怪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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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你怎么知道孕妇生孩子是什么样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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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动作一顿，表情忽然黯淡下来。她坐回火堆旁："大杂院里有个姐姐...就是这样生孩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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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安静地坐到她身边，等她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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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翠兰，是一个买炊饼大叔的侄女，听柳青说是大叔去世了，柳红收留了她。"小燕子望着破庙外渐渐停歇的雨丝，"她爱上了一个书生，那书生说要赶考，考中了就回来娶她。翠兰姐等啊等，肚子都大了，书生也没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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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的光芒在小燕子脸上跳动，永琪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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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就像今天一样。"小燕子继续说，"翠兰姐突然开始肚子疼，大杂院里的人都吓坏了。孙婆婆说这是要生了，可是我们没钱请产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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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兰姐叫得可惨了，"小燕子咬着下唇，"她拉着我的手说'小燕子、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后来...后来是请了隔壁的一个柳大娘帮忙接生的，她以前在乡下做过稳婆，柳大娘说什么胎位不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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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下来了吗？"永琪轻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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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点点头："是个女孩，就是宝丫头。可是翠兰姐..."她的声音哽咽了，"她流了好多血，第二天就...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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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心头一紧，将小燕子揽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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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书生呢？"他问，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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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回来。"小燕子冷笑一声，"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早就娶了县太爷的女儿。我和柳红气不过，还偷偷去他府上扔过臭鸡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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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孙婆婆就把翠兰姐埋了。"小燕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能会要了你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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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轻轻捧起她的脸，“小燕子，不是所有的喜欢都那样。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辜负心爱的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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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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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越来越强，驱散了雨后的潮湿。永琪站起身，向小燕子伸出手："走吧，趁着天晴，赶紧回农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