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吓得眼泪直流，小脸皱成一团："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你怎么会不知道！"永琪怒吼，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不是答应要和她一起回来的吗？"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随时会滴出血来。</p>

尔康见状急忙上前，用力掰开永琪的手："你干什么！阿福只是个小姑娘，她也是被迷晕了！"他把阿福护在身后，怒视着永琪，"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小燕子，不是在这里发脾气！"</p>

永琪却像没听见一样，绕过尔康又要去抓阿福："你说清楚！你们走的是哪条路？她最后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你们？"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成了嘶吼。</p>

阿福躲在柳红身后瑟瑟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们、我们走的是西边的小路...那个槐树巷子口...然后我就去茅厕...醒来就...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p>

永琪松开阿福，踉跄着后退两步。槐树巷！那条巷子晚上几乎没人经过，而且夜黑风高...无数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小燕子被人绑架了？失足落水了？被官兵重新抓回去了？</p>

"不...不会的..."永琪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个现实。他的小燕子，那个活泼灵动、总是笑嘻嘻的小燕子，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上午表演戏法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中午吃饭时偷偷把不喜欢的胡萝卜夹到他碗里，被他发现后吐着舌头做鬼脸</p>

"也许只是走散了？"柳青试图安慰，"我们沿着路找找，说不定小燕子就在附近..."</p>

永琪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走散？如果不是遇到危险，她怎么会丢下燕子神鞭？"他握着那条鞭子，手抖得厉害，"这是她最珍视的武器，从不离身！"</p>

怀中的簪子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心口。永琪的视线模糊了——他找到了簪子，却弄丢了小燕子。</p>

"都怪我...都怪我..."永琪喃喃自语，双手插入发间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应该和她一起回来的...我应该保护好她的..."</p>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傍晚时小燕子说要和他一起留下来找簪子，是他坚持让她先回去休息；小燕子撒娇要陪他时，他没有同意；最后分别时，他甚至没好好抱抱她，只是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拉着阿福离开...</p>

如果他坚持送她回来就好了。</p>

如果他没让她先走就好了。</p>

如果他多注意她今天反常的疲惫就好了。</p>

每一个"如果"都像一把刀，将永琪的心凌迟。他的视线完全被泪水模糊，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p>

他猛地转身冲向大门，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p>

"永琪！你去哪？"尔康喊道。</p>

"大槐树巷子口！"永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已经带着奔跑的喘息，"我去找她！"</p>

萧剑立刻做出决定："尔康、柳青、班杰明，你们跟我一起去追永琪。紫薇、晴儿，你们留在家里，万一小燕子自己回来。金锁，照顾好阿福。"</p>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当萧剑等人冲出大门时，永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青石板路上。</p>

夜色如墨，永琪在街道上狂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冷风刮过脸颊，却无法冷却他沸腾的血液。每一个阴影都让他想起小燕子可能遭遇的危险，每一个念头都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p>

"小燕子！"永琪的呼喊划破夜空，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焦急，"小燕子！你在哪里？"</p>

他来到大槐树下，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地面。草丛凌乱，有明显挣扎的痕迹。永琪跪在地上，手指抚过被踩踏的草叶，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小燕子当时的恐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浮现出小燕子被强行带走的画面。</p>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的声音渐渐低弱，变成了无意识的呢喃。他跪在一处岔路口，茫然四顾，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继续寻找。</p>

一滴泪水终于从永琪眼中滑落，砸在手中的燕子神鞭上。他紧紧握住鞭子，仿佛这是他与小燕子最后的联系。</p>

他终于允许自己面对那个最可怕的念头——他害怕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她。</p>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凌迟着他的心。永琪仰起头，对着无星的夜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那声音中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恐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