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碾过南阳城外的黄土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小燕子坐在马车里，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把原本平整的布料揉出了一道道褶皱。她的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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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你看看我这样行吗？"小燕子第三次问出同样的问题，手指颤抖着整理额前的碎发，"我的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是不是太皱了？"她低头看着自己鹅黄色的裙装，总觉得哪里不够完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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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温柔地握住小燕子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潮湿。"你已经很美了，小燕子。"紫薇轻声安慰道，"这一路上你问了我不下十遍，放轻松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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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控制不住啊！"小燕子咬着下唇，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马上就要见到我娘了，我...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万一她觉得我不够好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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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她能感受到小燕子单薄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傻丫头，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孩子的？更何况..."紫薇轻抚小燕子的后背，"你是这么善良可爱的姑娘，你娘一定会为你骄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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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靠在紫薇肩头，声音闷闷的："可是...我连一天都没在她身边长大，连'娘'这个字都没叫过..."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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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南阳的景色渐渐变得繁华起来。萧剑在前方驾着车，回头对车厢内喊道："小燕子，马上就到贺家别院了！娘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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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是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小燕子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位边缘，指节都泛白了。紫薇注意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连忙握住她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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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呼吸，小燕子。"紫薇轻声提醒，"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就像我教你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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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机械地跟着紫薇的指示深呼吸，但效果甚微。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母亲长什么样子？她会认出我吗？我该说什么？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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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转过一个弯，一座雅致的宅院出现在眼前。贺家别院青砖黛瓦，门前两株垂柳随风轻摆，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小燕子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幕，突然感到一阵眩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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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萧剑的声音传来，马车缓缓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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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她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永琪的声音："小燕子，我们到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一根救命稻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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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身要扶小燕子。但小燕子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穿透了她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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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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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如清泉般温润，带着颤抖的喜悦，直直地撞进小燕子的心脏。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小燕子只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中轰鸣的声音。那是...娘的声音？</p>
那女人透过车窗一眼就看到了小燕子，大概是亲生父母的心灵感应</p>
"云儿，是我的云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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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猛地抬头，透过车帘的缝隙，她看到一个身着紫色裙装的中年女子正向马车奔来。那女子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姣好，眼角虽有细纹却不掩其风华。最让小燕子震惊的是——那双眼睛，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杏眼，此刻盈满了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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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永琪掀开车帘，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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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说不出话来。她的视线模糊了，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看到那紫衣女子——她的娘亲——站在马车前，双手捂着脸哭泣。萧剑站在她身旁，也是一脸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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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小燕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永琪见状，伸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臂："来，我扶你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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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燕子的脚触到地面时，她的膝盖一软，险些跌倒。永琪稳稳地扶住了她，但小燕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紫衣女子——杜雪吟，她的亲生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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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吟也在看着她，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云儿..."她颤抖着伸出手，"我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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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小燕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出。她挣脱永琪的搀扶，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在距离杜雪吟几步远的地方，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她全然不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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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一声呼唤，饱含了二十年的思念与委屈，撕心裂肺地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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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吟踉跄着上前，一把将小燕子搂入怀中。小燕子紧紧抱住母亲的腿，脸贴在母亲的腹部，泪水瞬间浸湿了杜雪吟的衣襟。她能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能感受到母亲温暖的体温，能听到母亲急促的心跳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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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云儿...我的云儿真的回来了..."杜雪吟颤抖的手抚摸着小燕子的头发，泪水滴落在女儿的发间，"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