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喉头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她慌乱地低下头，舀起一勺热粥送入口中。滚烫的米汤滑过舌尖，麻痹了味觉，却远不及眼眶中那股热意来得强烈，酸涩悄然弥漫开来。</p>

奶奶的手还停在她发顶，掌心的纹路蹭得皮肤发痒。</p>

老人忽然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p>

“人老了就爱唠叨，你别嫌奶奶烦。”</p>

说着要收回手，却被齐娜反手握住——那双年轻的手包裹着苍老的手，指腹上还留着洗碗时的水痕。</p>

齐娜把奶奶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声音闷闷的：</p>

<span>齐娜</span>不烦，我也想他们。</p>

晨光忽然亮了些，照得餐桌上的酱菜碟泛出琥珀色的光。</p>

奶奶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角，突然指着齐娜碗里的鸡蛋：</p>

“快吃，糖心要冷了。”</p>

齐娜抬头时，正看见老人迅速别过脸去，盯着墙上的挂钟——那是爸妈结婚时买的，指针走动的“滴答”声里，藏着祖孙俩心照不宣的沉默。</p>

瓷勺再次舀起粥汤，这次奶奶的动作稳了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衣兜里摸出个塑料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那是齐娜小时候攒的，每一张都记着爸妈飞不同航线带回来的糖果。</p>

“等天气好了，”</p>

奶奶把糖纸推到齐娜面前，指尖划过印着飞机图案的那张，</p>

“咱们去郊外放风筝吧，你爸以前总说，风筝飞上天，思念就能传到云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