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望着糖纸上褪色的银线，忽然发现奶奶的指甲边缘有些发青——是刚才扶她走路时，自己攥得太紧了。</p>

她轻轻揉开那张印着星星图案的糖纸，突然说：</p>

“奶奶，下周我教您用智能手机吧，听说视频通话能看见天上的云彩。”</p>

老人愣了愣，忽然笑出声来，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晨光：</p>

“好，咱们让你爸妈看看，他们的小娜娜，早就长成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了。”</p>

粥碗渐渐见了底，酱菜碟里的碎末被阳光晒得发亮。齐娜起身收拾碗筷时，听见奶奶在背后轻声说：</p>

“其实啊，他们一直都在呢。”</p>

回头看见老人正对着全家福微笑，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那影子与齐娜记忆中爸妈的身影重叠，恍惚间，仿佛三个人的脚步，从未真正分开过。</p>

<span>齐娜</span>（可我………太想他们了……）</p>

瓷碗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齐娜踮脚将洗洁精放回橱柜顶层时，听见奶奶在里屋唤她：</p>

“娜娜，扶奶奶回房歇会儿。”</p>

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在瓷砖上溅起细微的声响。她慌忙擦干双手，转过身时，正好看见奶奶吃力地扶着藤椅扶手，一点点撑起身体。老人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淡色的印记隐隐透过了薄衣。</p>

想起刚才吃饭时，奶奶执意为自己夹菜的模样，那双颤抖的筷子在酱菜碟中艰难扒拉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让她心头一紧。</p>

<span>齐娜</span>慢些，奶奶。</p>

齐娜上前搀住奶奶的胳膊，触到她肘弯处松弛的皮肤，像老树皮般硌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