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视线只是短暂地停留，便匆匆移开，仿佛害怕被谁察觉到内心的波动。</p>

可即便如此，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还是不自觉地淡了几分，像是被微风轻轻吹散的云霞，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p>

齐娜装作没看见，只将奶奶的胳膊轻轻往自己肩上靠了靠，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她腰后，像小时候奶奶教她走路那样，半步半步往餐厅挪。</p>

餐桌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两碗小米粥在白瓷碗里腾着热气，煎蛋边缘焦香的部分泛着金黄，旁边还放着一碟奶奶爱吃的酱菜。</p>

奶奶刚在藤椅上坐定，就从衣兜里摸出个红纸包，里面是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p>

“擦把汗，看你额头都冒细珠子了。”</p>

齐娜接过手帕时，触到奶奶掌心的温度——比常人凉些，却带着经年累月的温暖，像晒过太阳的棉布。</p>

<span>齐娜</span>快尝尝，鸡蛋煎得火候刚好。</p>

齐娜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奶奶唇边。</p>

老人却先夹起半块鸡蛋塞进她碗里，油渍在瓷白的碗沿印出个小光圈：</p>

“奶奶牙口不好，你多吃点。”</p>

说话时，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挂着未褪的笑意，望着齐娜的眼神里，藏着比晨光更柔软的东西——那是历经岁月沉淀的疼惜，也是在漫长时光里，祖孙俩用沉默和陪伴熬出的甜。</p>

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响，奶奶夹酱菜的动作忽然顿在半空。</p>

她盯着齐娜垂在额前的碎发——那绺头发总爱不听话地翘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