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联系各方都无果的华临确信:严言也失踪了。
……薛有年。
华临的脑袋里只有这个恶魔的名字。
薛有年!一定是薛有年!
但是薛有年为什么要对严言下手?严言只是他资助的一个学生而已啊。
正在这个时候,推荐严言给华临的那位师兄打电话过来了,语气颇为严肃:“华临,你有空来我这一趟。”
华临心里一咯噔,问:“怎么了?”
师兄犹豫了一下,听起来特别为难:“你……你先过来吧,电话里说不清。”
“……好,我就过去。”
华临请了个假就过去了。
他师兄拿着个有点老式但保护得还不错的u盘,说:“严言失踪这事儿还没往外说,怕是个误会,引起骚乱,学校在这方面很谨慎,等过了今天再找不到人再说。这个u盘是他的,我在他行李箱夹角里找出来的,找了个朋友解密。”
华临看出师兄的表情不对劲:“你看过了?”
“看过了才找你来的。你等下别吓到啊,可能只是单纯崇拜你……”
华临听他这么一说,大概猜出点东西来了。
果然,一打开,里面全是华临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华临发表过的文章、和华临有关的报道资料、华临的偷拍照和录像……
师兄偷偷瞅着华临的表情,其实说起担心,不如说更多的是那么些八卦的意思:“不过这跟他失踪应该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到时候真报警了,咱们还是把这个藏起来吧,不然你莫名其妙卷进去了。”
华临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心想:不,这大概就是他失踪的原因。
华临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出去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出了不知多久的神,好不容易才被师兄叫回来:“喂!华临!华临!你没事吧?”
“……啊?哦,没事。”华临推了下眼镜,说,“没事。”
没事才怪。
……
薛有年风尘仆仆地回来,在居所门口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临——”
“严言在哪里?”华临开门见山地问。但他留了个心眼,没问洛阳。
薛有年一怔:“严言?”
“我没空跟你玩演戏!”华临揪住他就是一拳揍上脸。
薛有年猝不及防被揍得往后踉跄了两步,眼镜都歪了,还刮伤了一点眼角,但这些他都顾不上,只顾着问:“严言怎么了?临临,你先冷静下——”
“我冷静你妈!”华临忍无可忍地爆了句粗口,然后又拽住了薛有年的衣领,“严言在哪!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jan说他去年就在你手机里看到过严言的照片!”
薛有年愣了下,半晌,躲闪开华临的目光,低声道:“抱歉。我是怕他对你有恶意,你做临床难免遇到医闹。我当时不知道他是谁,见他跟踪你,所以查了下他……”
“你怎么知道他跟踪我?”华临瞪着他,“因为你也跟踪我!”
薛有年越发局促,咽了口唾液,垂眸,算是默认了。
“……”
简直了,一个两个的就不能正常点吗?!
华临深深呼吸,咬着牙说:“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严言现在在哪?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杀了他。你如果要杀跟踪狂你就应该把你自己先杀了,不然你哪来资格装正义行刑人?”
薛有年这才看他的眼睛,眼尾红了起来,竭力克制着什么,声音都在颤抖,问:“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杀人?”
“因为你就是杀了人啊!”华临说。
“……我没有杀严言,他失踪和我没有关系。我这两天一直在参加我爸的葬礼,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爸爸妈妈都可以作证。”薛有年说。
华临笑了,问:“你杀人需要自己动手吗?”
薛有年沉默着看他,忽然眼泪沿着脸颊落了下去。
华临才不会被他这样子迷惑到。装的,都是装的,学医耽误了他。
华临把他们送走,烦恼起来。
卢长安说:“今天下午有空吧?会有人去找你,当面了解下情况,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就行。”
“好。”华临说,“谢了。”
当年薛有年能利用心理学来套路他,现在他就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说,他让你有什么到时候直接问来找你的人,他们说了就说了,没说就没说。”卢长安说。
下午来了人,华临问起洛阳的下落,他们说还没找到,也没从薛有年的身上发现异样。
但是说不通啊,薛有年明明还是想把我追回去的,那我到时候还是能接近他、偷找他的把柄啊。
华临又惊又疑,千头万绪绕成了一团乱麻,摘下眼镜,摁太阳穴。
他不信薛有年真能把事情办得干净到半点痕迹不留。
薛有年本身就有名,和两位院长是旧相识,这段时间又往来医院得勤,他助理一听就笑了:“我说怎么看他特眼熟呢,跟薛教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人并不是刻意这么说的。虽然jan和薛有年的五官并不像,但俩人的打扮和神态很像,华临甚至怀疑他俩的衣服都是同一块布料做的,仔细想想真是恶心——薛有年恶心,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变态念头。
他不想干闲着。一天没找到洛阳的尸体,他就宁愿相信人还没死。那么,早一天发现就多一分活着的希望。或者,就算找不到薛有年和洛阳失踪的联系,但早一天有确凿证据抓住薛有年,洛阳仍然会多一分生机。
他想去薛有年身边当卧底。
但说来说去还是缺关键性的那块砖,而华临已经没耐性徐徐图之了,主要是他不知道生死未卜的洛阳有没有那个耐性熬过去。
靠,如果没做亲子鉴定,现在还能装一切为了孩子……
等等,薛有年那时候故意让我有机会做鉴定,是不是就为了堵死我这条路?他那个时候就算到了这一天?他早就知道了洛阳的身份?
但这不好办。他不能突然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这太可疑了,薛有年是变态不是傻子。
为此他一直在做铺垫,包括当时让薛有年去花丛里捡戒指、砸车、说羞耻台词让薛有年别动文东,都是设计好的,是他一块砖一块砖砌的台阶,好让他的软化有个渐变过程。
正头疼着,老天递枕头来了——
“华主任,”华临的助理牵着个小孩儿敲门,“这孩子说认识你。他是自己来的,没看见大人,我怕他丢了,就来问问。”
华临戴上眼镜,与jan对视:“嗯,他是薛教授的孩子。”
“没事挂了,我这边等下有个会要开。”卢长安说。
“等等!”华临忙叫住他,“庚哥没说洛阳有没有消息?”
事儿不小,华临当时从洛阳家出来就通过卢长安去找庾庚了。
华临刚送走一位病人,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接了:“庚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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