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少年林公公立刻打断他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是殿下的命令。”

顾尚叹了一口气小声道：“肖兄虽然出现的突然，但他性格好与人和善，做事勤快不拖拉，还有一手治伤的本事，这几日相处下来我们都能看出他不是坏人，殿下为何要把他丢下？留在军中也是一大助力不是？”

见他还是要说，林公公也叹了一口气道：“殿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琢磨透的，殿下这般做自然有他的深意。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殿下命我给他留了马和食物，只要顺着我们的痕迹跟上来，肯定没有危险的。”

而军队的前方，庄磊领着一队骑兵从前方骑马归来，他拉紧缰绳，停住战马，坐在马上向太子殿下行礼道：“殿下，斥候传来消息，前方有马匹践踏的痕迹，看规模有百人左右，我们要不要先去灭了他们。”

说着他跃跃欲试的看着太子殿下，好几日没有遇到像样的敌人了，他的手开始发痒。

其他将士听这话，立刻不干了，也大声道：“殿下，末将也想去会会是谁胆敢在我军前面埋伏……”

“殿下，末将……”

一时间，将士们此起彼伏的请战声把庄磊的声音给淹没了。

他和几个与他同样身形同样官职的将领怒目而对，都不想退让。

开什么玩笑，军队里可是按照人头算军功，他们这趟出来一开始还能尽兴的厮杀，可是越到后来，他们军队的威名传播出去后，胆敢跟他们对战的部落越来越少，他们的军功也就没了。

所以，谁也不想错过这次赚军功的机会。

太子殿下抬了抬手，刚刚还在争抢的将领立刻禁了声，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太子殿下，等他的命令。

太子殿下眺望远处的天空，刚到巳时，天空中的太阳已然炙烤着大地，温度渐渐升高，不易在一处过多停留。

太子殿下冷声道：“庄磊听令，命你带领队伍速速把敌人消灭，跟上军队，不得拖延。”

庄磊抱拳大喝：“末将领命！”

其他将领见机会又被庄磊这个臭小子给领走了，纷纷失望叹气，却也没有其他怨言，因为敌人是庄磊部下发现的，殿下把杀敌的机会给他也是顺其自然，只是他们难免想要争取一番。

军队继续前行，一个时辰后，庄磊抓着一个满头白花花辫子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头跟上了队伍。

被砍断了一条手臂，老头满头大汗苍白无比，狼狈不堪地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断臂痛苦呜咽，被仍在地上后，老头抬头四顾，一看到满脸冷峻的太子殿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却愤怒大喊道：“你们这些恶魔，草原之神一定会惩罚你们！”

庄磊踢了他一脚不悦道：“你说谁是恶魔！”他转过头对太子殿下道：“殿下，这人我认识，是草原第一大部落的祭祀，被我们灭了部落后跑了，这次他偷偷摸摸跟着我们肯定没干好事。刚刚我杀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正在举行奇怪的仪式，点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火焰，青烟飘到了空中，一群人围着火堆跳舞，末将本想把人都抓了，可这些蛮子看见我们都疯了，不要命的杀了过来，拼杀后只有这人还活着。”

太子殿下居高临下看着被抛在地上的祭祀，冷然道：“你想做什么？”

祭祀自知自己被抓住，活不了多久，根本不回答，反而越加疯狂怒吼道：“草原之神一定会惩罚打扰他安眠的恶魔，你们一定会受到惩罚，你们破坏了草原的和平，你们都是恶魔！”

他声音越说越大，也越来越嘶哑，从地上爬起来就向着太子殿下冲过去。

太子殿下缓缓抽出腰刀，刀尖抵在祭祀老头的胸口，只要他再迈一步，刀尖就会贯穿他的心脏。

太子殿下从来不信奉什么神，他只相信自己。

“你说我们破坏了草原和平，但你要知道，当你们在大周朝边疆烧杀抢掠的时候，这一刻已经注定。”太子殿下声音轻缓，不疾不徐，狭长的双眸闪着冷冽的寒光，“犯我大周者，杀无赦！”

话音一落，刀光一闪，祭祀老头的人头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溅起一片血色。

庄磊与众将领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子殿下，是的，犯我大周者，杀无赦！

这不过是军队进行中的小插曲，几万大军继续前行，庄磊完成了一次击杀被招了回来，安排其他将士的部下去前面探路，庄磊只好规规矩矩跟着大部队。

可他性子向来急躁，总是不安分，带着部下跑到队伍的后面监管难民，催促这些人加快脚步。

不一会，庄磊跑了回来，一脸惊讶的凑到太子殿下身边道：“殿下，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肖言那小子。”

太子殿下闻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庄磊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道：“他骑着马，站在远处的山顶处，看样子是跟着痕迹跟过来。只是，他的马是从哪来的？难道那小子真的是奸细？”

太子殿下终于侧身看他，淡淡道：“不用管他。”

要说庄磊对肖言一开始非常戒备的，可是后来这小子又是献药救了许多濒死的士兵，又是给殿下做饭，一手烤肉的好厨艺让庄磊对肖言改观，当听说殿下真的要把肖言抛下的时候，他还觉得非常可惜，可现在他却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战马岂是那么轻易得到的，他们这支军队对外虽然说是有十万，但真的有战斗力的不过区区三万骑兵，不是因为人不够，而是因为战马不够。

肖言他怎么会有战马？这个问题非常值得怀疑。

太子殿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马是我给他的。”

庄磊一愣，“殿下这是何意？”

“这几日相处，你觉肖言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