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小內侍毕恭毕敬地将密信递给了金桂子。

金桂子展开纸条,快速地扫了一遍纸上的字,冷峻的目光又增添了几丝了危险的光芒,那是看猎物的眼神,野心勃勃,亦势在必得。

“皇后居然在查二十多年前的事,还特地做戏将傅老要去替她问诊,傅老可是擅长治骨伤的,放着用惯的朱太医不用,找傅老不是装病便是别有用心。”

小內侍云里雾里地听着,不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只能壮起胆子试探地问:“主子,奴才要给那人传什么话?”

“去将二十年前的医案找出来,再去宫外琉璃厂找个能临摹笔迹的人悄悄送进宫来。”

小內侍连忙点头应下,匆匆退下传话去了。

“云惜霜,既然你想要一个真相,那我便给你一个。”

正殿。

众臣如往常一样等候在殿内,只是气氛更为压抑。

已经半月过去了,威武将军因何自尽却还是没有一丝头绪。

金桂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殿内低头不语的众臣,这一幕他既熟悉又记忆深刻,“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众大臣的头更加低了几分,颇有几分惭愧的模样,不过跟着花渐遥上朝那么多年,金桂子早已经具备看穿他们的能力,这哪里是羞愧的样子,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样的臣子就是国难当前也能因为旁人比自己多得了一些微小的利益而抛弃引以为豪的礼仪风度,撕破虚伪的脸面,挣个你死我活。

所以花渐遥大动干戈宁愿难为满朝臣子去挖出一个真相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其实不用想就能明白,还能有什么能逼一个将军自尽呢。

真相,呵。

除了能让天下有心之人寒心之外,毫无作用。

它既不能让威武将军起死回生,也不能以此惩治奸佞。

当务之急便是要平息一切义愤,稳定人心。

“皇上,臣有本启奏。”

花渐遥听闻立即挺直身子,抬眼看着翁之斐。

金桂子察觉到了此刻潜藏在花渐遥眼中的兴奋和期待。

“准奏。”

翁之斐缓缓走至正中,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说道:“臣大理寺卿翁之斐,弹劾尚书左丞柳扶风之父前太傅柳元,擅权枉法,贪赃受贿,嫉贤妒能。弘昌七年三月,朝廷拨款二万七千两重建国学府,前太傅柳元奉命监造,实发两万两,剩余七千两被柳元私吞。弘昌十七年八月,柳元奉命修订《广贤录》以纳天下文贤,国学府学子彭回作《花月夜》,柳元当时也是彭回之师,为夺《花月夜》,杀害彭回,为灭口,屠尽其一家三人性命,索性苍天怜见,彭回亲妹躲过柳元戕害,不日前一纸诉状递到微臣桌案,这才揭开真相!”

这是污蔑。

这是污蔑!

柳扶风根本不相信翁之斐的话,父亲一生清廉,举贤荐德,从不会因为学生的出身而看不起他们。当年为了编撰《广贤录》,更是天南海北跑断了腿,若不是因为《广贤录》父亲也不会意外身亡。

到底是谁,到底因为什么。

柳扶风脑内飞快地回忆着往日可有得罪了别人,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

可却没有一丝头绪。

柳扶风急切地迈步想解释时,有人却抢先于他一步。

“无稽之谈!”

众臣先闻其声未见其人,纷纷环顾四周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没有规矩。

“臣工部尚书郑临要替柳太傅说几句公道话,柳太傅博古通今,满腹经纶,当年就连先帝也常满口夸赞,先帝更是说天下才华若为十斛珠,柳太傅独得七斛,天下共分三斛。

这才指其为太傅,命其为当今皇上开蒙。若说柳太傅为夺学生的诗,杀人灭口,可不就是滑天下人之大稽!”

郑临话在刚说完,便有官员不满地说:“这谁都知道柳太傅是尚书大人的恩师,尚书大人的话不可尽信。弘昌七年三月,柳太傅奉旨监造国学府,当时工部缺人,这才由柳太傅向先帝举荐提拔了郑大人成了工部尚书,若是你们师徒二人狼狈为奸贪墨拨款旁人也不可知啊。还有先帝说柳太傅独得七斛珠时柳太傅才堪堪不惑之年,编撰《广贤录》已经六十高龄,或许文思枯竭也未可知。”

柳扶风哪还站得住,立马开口道:“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家父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辱没门楣的事。臣恳请皇上严查,不仅要查监造国学府一桩事,更要把家父过手的所有账目统统清查,还有所有涉及《广贤录》的人员一并清查,微臣恳请皇上还家父一个公道,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花渐遥打量着柳扶风的脸色,开口说:“翁爱卿,越品级弹劾你可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