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为他流泪、哭泣，肯拿着自己的贴己钱来给他买酒、买笔、买墨的女子了。
在他对面的沈括，微微颔首：“是极！这就是烟花。”
人们或爬上屋顶，或来到城中的高处，眺望着皇城方向那天空中不断升起来绽放的烟火。
此事过后，宴席也就开始了。
在家人簇拥下，王氏和文氏，回到了后宅。
正是，赴宴归来的文彦博妻王氏与文彦博最小的庶出女儿文氏。
而是宫里面的十三娘！
文氏贤德=十三娘也是个贤德之人！
坊间传说，当年送进京中的淮白鱼，一共有十筐，但吕夷简只让其夫人送了一筐。
其他命妇，则依地位、关系远近，分别在二楼、一楼以及露天观看。
晏几道颓然叹息一声，看向徐婆昔，然后又看向手里的酒坛子。
自然，不止是苏颂、沈括两家人看到了皇城天空上出现的徇烂烟花。
文彦博欣喜若狂！哪里还睡得着？
然而，他却给不了疏眉想要的东西。
淮白鱼，与大宋朝堂中一个众所周知的故事有关——当年，吕夷简为丞相，为了巩固相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仁庙喜欢吃淮白鱼，却碍于脸皮，不好意思叫地方官送。
有水果拼盘、干果拼盘、蜜饯拼盘，甚至还有一道叫‘缕金香药一行’的香药拼盘。
晏几道，就是其中之一。
疏眉在此期间在汴京无依无靠，最终无奈，在绝望下，被瓦子的东主卖给了一个外地富商。
这些东西就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
这意味着，当时的火药纯度和配方、制备技术都已经突破。
因那首诗，他被下狱。
了不起，就是军用的毒火球的民用改进版。
“诺！”燕达躬身领命。
然而……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上，那皇城深处的天空，绽放的徇烂烟火。
……
小颦、小莲、小云，何至于被沈、陈两家送与那些贵人？
不然，为何会有如此国泰民安之景？
……
正餐环节，花样就更多了。
这可是当代的柳三变！
只要留住了他，就不怕没有人议论。
晏几道看向徐婆昔那张精致妩媚的年轻脸庞。
这是他们前所未见的盛况。
随着引信被点燃，迅速燃烧，然后……
……
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冯景就来到了赵煦面前请示：“大家，专一制造军器局，送来的各种烟花，已经就位了。”
徐婆昔掩嘴一笑，上前环住了这当代的柳三变的脖子，红润丰满的嘴唇蹭了蹭他的胡须：“晏郎说什么傻话？”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南宋的辛弃疾有词云：东风怒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大梦三十年，再回首，他想着自己如今的境遇，年近五十，还是个小官本蒙新君恩典，可以升迁。
举着火把的御龙直们，在沈括派来的技术官员的指导下，开始点燃了第一个烟花的引信。
他的人生，从他父亲去世开始，就不断下坠。
在他面前，跪着几个僧人。
然后，从马车上各走下来一个身穿命妇服的女子。
就连勾栏里的名妓和她们的恩客，在这个晚上，也爬上了屋顶，眺望远方。
文彦博府邸之前的灯光，依然明亮，门前横列的长戟，在灯笼的红光下，依然雪白锋利。
寿州吕氏，四代三相（吕蒙正、吕夷简、吕公著），可谓是大宋绝无仅有的家族！
它们将成为现成的图纸，只要找几个木匠，拆卸掉纺车，然后再组装起来。
远远看着，就赞叹不已。
不是这个原因，难道还是图他晏几道快五十岁的年纪和被酒色侵蚀的身体？
……
具体是谁？晏几道不愿意提及，也不想提及。
那几个僧人拜道：“主持，贫僧等知错了。”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
但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颦等人的时候的心情，他痛苦无比，却只能强颜欢笑。
就连他生平最得意的欢场，也不断有红颜，对他失望至极，弃他而去。
吕夷简在知道了此事后，立刻开始行动。
文府的门，也旋即打开。
浴室寺的愿成僧，如今被关押在司录司的大牢。
他在自己的相好帮助下，上了瓦子的屋顶。
文彦博呵呵的笑了笑，对文氏道：“皇恩浩荡，特旨推恩于汝，老夫自当在此等候，以待汝归来。”
便与向太后，率着在帷幕之中用餐的先帝妃嫔、皇子、公主以及仁庙的太妃们出殿。
而他的下狱，波澜不惊，在朝堂上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议论。
今天晚上，这些烟花，在后苑的天空绽放。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早已被清理出来的凤翔閤上。
徐婆昔捂着嘴，笑了起来：“自是因为晏郎的才华！”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在院子中，在等候她们回来的文彦博。
太皇太后仰望着那头顶绽放的烟花，璀璨徇烂而夺目。
总之，就是很奢侈。
开宝寺，作为皇家寺庙，卷入其中，只会被人大卸八块——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汝何用？！
不然，吕氏宰相，可能还会继续出。
比之辛弃疾所见到的烟火，自是落后、原始的——辛弃疾时代，突火枪已经开始运用到军事上了，火龙出水这种早期的火箭，也开始出现。
虽然看似是做了无用功，然而，当棉布行销天下的时候。
正要与沈括探讨一下，这烟花是怎么变得这么漂亮的？
苏颂的妻子王氏和沈括的妻子张氏，就已经领着下人端着做好的吃食送上来了。
如今的‘烟火’，更多的是类似于现代的小朋友们玩的那种。
整个汴京旧城的士民官商，在这个夜晚，都被惊醒。
他记得的，去年好朋友沈君龙、陈廉叔，看他对自己家的歌女小颦、小莲、小云，情有独钟，有意成全。
尤其是这个季节的淮白鱼（淮河的翘嘴），肉质细腻、肥美，吃到嘴里还有淡淡的酒糟香味，至于白鱼的鱼刺？自是早就被御厨们用各种手法去掉了。
而其盛开的烟花形状，则是早已经设计好的。
哪怕是养着，也是舒心。
却因为自己的天真、贪杯、好色，误了事情，以至于获罪吏部。
“唉！”晏几道回想着自己过往种种。
赵煦就起身，对太皇太后拜道：“奏知太母，孙臣已为太母备好了今日圣节喜庆的烟火，还请太母移步出殿观看。”
于是，一家人就坐在这院子里，静静的看向皇城方向，欣赏着那从宫墙砖瓦之上，绽放的烟花。
当年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何等的潇洒洒脱。
皇室成员，自是来到第三层的阁楼之顶。
“尔等明日一早，便出去云游吧。”
这一送就是数十年！
但他当时，却因为在京城，看到了那个在许州与他双宿双栖的歌女师师，被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抱在怀中，顿时破防！
如今，已经有了好几种不同颜色和形状的烟花。
这些技术，都是沈括带着专一制造军器局的工匠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攻克的。
这是从八品的州县幕职官，属于选人的顶点了。
苏颂租的张耆旧宅，与皇城近在咫尺。
光是餐前小吃，就上了十几种。
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晏几道，始终活在他十七岁那年，父亲还在世，晏家如日中天的时候。
“官人。”王氏连忙上前：“您怎还没睡？”
而且，极为精致，艺术气息，扑面而来，光是摆盘，就有十几种不同的形制，光是卖相，就已经甩了那些现代的网红店十几条街。
不过，此时将烟花是称作‘烟火’的。
至于罪名？
也就是吕公著在赵煦的上上辈子，押错了宝，而且死的太早。
永远不要怀疑，大宋的统治集团在享受方面的造诣！
此刻，她感觉，自己果然是千古第一太母！
妥了！
现在，只要准备好五百万贯的嫁妆，皇后大位，舍老夫孙女，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