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圣天子(1)(2 / 2)

“国朝兴盛可期也!”

却也没有否认,这两个国亲的话。

年轻的学生们,互相奔走。

赵煦始终是很清醒的——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

“我在集英殿里读书,听经筵官说,汉文帝当年欲修一个露台,召集工匠,询问后发现需要耗费百金。”

但规矩和尺度,却都拿的死死的。

三人咽了咽口水,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个学舍之中的烛光都被点燃。

赵煦呵呵笑着,说道:“两位舅父太拘束了……先起来坐下说话吧。”

那就别当人了!

就要起身谢恩,却听着曹佾道:“官家厚爱老臣,老臣实在是惭愧。”

权力这玩意,就是这样的。

再也没有勋贵外戚,敢欠商税了。

就算子孙不孝,败家严重,只要不造反、谋逆,不去赌博,纯粹吃喝玩乐,恐怕也得败上两三代人才能败光。

即使生意稍差的那几个堆垛场,也能在明年这个时候做到回本。

瞬间,就将无数眼球吸引住了。

“舅祖说哪里话?”赵煦轻笑着:“舅祖老当益壮,且当为朕看顾一二。”

堤岸司的例子在前,让他们都很信任赵煦。

谁鸟你?

听着赵煦的话,向宗良、高公绘都是激动起来。

向宗良、高公绘这才跟着拜道:“臣等恭遵旨意。”

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会主动拿着‘不与民争利’的圣人教诲,来给自己粉饰的人。

不过,在大宋,几乎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天子不可与民争利!

您都富有四海了,何必和我们这些苦哈哈一起抢食?

但很可惜,哪怕是以宽厚著称的仁庙,也从来不听大家的。

皇室一旦退出的地方,就不会再去染指。

“这样一来,朝廷能得收入,百姓能得利益,抵当所也可以被盘活!”

这很好!

于是,他带头坐了回去,看到曹佾坐下,向宗良、高公绘紧随其后。

“这其一,就是太母圣节将近,我想着,是该推恩在京外戚、勋臣之家了……”

于是,在这天晚上,当今官家欲将抵当所扑买,让利于民的这个大好消息,就轰传整个汴京。

都是那种锱铢必争的帝王。

敢当老赖?

不然,空有名头,却没有力量。

曹佾立刻改口,起身拜道:“老臣谨遵旨意。”

“这可是两三万贯啊!”

一个个披着袈裟,连夜赶回寺庙。

“只是老臣老朽,恐无精力,此事官家还是交给高、向两位国亲去做吧。”

关键,这些利润和买卖,都是跟着官家赚的。

向宗良和高公绘听着,心里面美滋滋的,感觉身子都轻了好几分。

他们心里面很清楚的——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个汴京城里花天酒地,酒池肉林过上堪比士大夫的生活。

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真的相信,并且愿意践行儒家的理想的。

即使父子之亲,也当如此。

一即位,就罢废市易法,扑买堤岸司。

既不会给别人幻想的机会,同时也能让人舒舒服服。

让元丰八年的汴京城,春意盎然,一时人人称颂,天下称贤。

这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经过方才的谈话,三人低着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一副乖巧懂事的大宋好外戚的样子。

汴京城里的大和尚们,首先就慌作一团。

他想做什么?

曹佾也好,向宗良也、高公绘也罢,都有些难以把持了。

至少现在没有!

听到这里的时候,无论是曹佾,还是向宗良、高公纪的脑子都已经嗡嗡嗡的响起来了。

若质库受到冲击,面临竞争。

但从小受到的礼法教育,还是让他们条件反射般的跪下来,拜道:“官家亲厚臣等,此臣等之福分……”

还能怎么样?

曹佾、向宗良、高公绘立刻起身,无比虔诚的俯首:“陛下仁厚,天下幸甚!”

就像他在这三人进来的时候,会摆足了皇帝架子,坐在御座上,受他们的礼一样。

赵煦就让冯景,将一条为他特制的小座椅也搬到了三人面前大约三步远的地方。

宫中的事情,几乎瞒不住人。

就是要让他们也参与到其中来!

这可真是……亲官家啊!

真没把我们当外人看啊!

赵煦父皇在的时候,每年的同天节,都是曹佾在负责这个事情。

赵煦说着,就看向了曹佾、向宗良、高公绘,问道:“三位国亲以为,我的想法怎么样?”

赵煦也不在乎,接着道:“至于这第二件事情。”

当然了,嘴上的好话,又不要钱,可以随便说。

尤其是经历了市易务欠款一案后,曹佾算是看清楚了——没有人可以欠这位官家的钱。

赵官家们,以文臣、武臣、内臣,出知地方,充任监当官。

只要听他的话,跟着他走的人,都赚了!而且赚的是大钱!

就拿曹家来说吧。

他就知道,若能有一个这样的质库在手。

“也与太母圣节有关。”

“起来,起来。”赵煦等着他们行礼完毕,才让冯景上前扶起:“我早说了,私下里,都是家人,家人之间,相亲相爱,不必拘礼。”

赵煦微笑着,搀扶着这位老大人,坐到座椅上,道:“舅祖言重了……”

“但我对外戚、勋臣们并不太熟。”

但现在,若能有一个质库在手……

剩下的,那可全是纯利。

曹佾悄悄抬头,甚至看到了那坐在两步之前的小官家,眼眶开始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曹佾想起了大相国寺、打瓦寺还有太平兴国寺的质库日进斗金的盛况。

但在周围人的影响下,他们也会不可避免的被裹胁,被熏染,或主动或被动的变成热血青年、理想主义者。

于是,这一夜的太学,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直至三更,才逐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