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兴盛可期也!”
却也没有否认,这两个国亲的话。
年轻的学生们,互相奔走。
赵煦始终是很清醒的——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
“我在集英殿里读书,听经筵官说,汉文帝当年欲修一个露台,召集工匠,询问后发现需要耗费百金。”
但规矩和尺度,却都拿的死死的。
三人咽了咽口水,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个学舍之中的烛光都被点燃。
赵煦呵呵笑着,说道:“两位舅父太拘束了……先起来坐下说话吧。”
那就别当人了!
就要起身谢恩,却听着曹佾道:“官家厚爱老臣,老臣实在是惭愧。”
权力这玩意,就是这样的。
再也没有勋贵外戚,敢欠商税了。
就算子孙不孝,败家严重,只要不造反、谋逆,不去赌博,纯粹吃喝玩乐,恐怕也得败上两三代人才能败光。
即使生意稍差的那几个堆垛场,也能在明年这个时候做到回本。
瞬间,就将无数眼球吸引住了。
“舅祖说哪里话?”赵煦轻笑着:“舅祖老当益壮,且当为朕看顾一二。”
堤岸司的例子在前,让他们都很信任赵煦。
谁鸟你?
听着赵煦的话,向宗良、高公绘都是激动起来。
向宗良、高公绘这才跟着拜道:“臣等恭遵旨意。”
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会主动拿着‘不与民争利’的圣人教诲,来给自己粉饰的人。
不过,在大宋,几乎所有人都一致同意——天子不可与民争利!
您都富有四海了,何必和我们这些苦哈哈一起抢食?
但很可惜,哪怕是以宽厚著称的仁庙,也从来不听大家的。
皇室一旦退出的地方,就不会再去染指。
“这样一来,朝廷能得收入,百姓能得利益,抵当所也可以被盘活!”
这很好!
于是,他带头坐了回去,看到曹佾坐下,向宗良、高公绘紧随其后。
“这其一,就是太母圣节将近,我想着,是该推恩在京外戚、勋臣之家了……”
于是,在这天晚上,当今官家欲将抵当所扑买,让利于民的这个大好消息,就轰传整个汴京。
都是那种锱铢必争的帝王。
敢当老赖?
不然,空有名头,却没有力量。
曹佾立刻改口,起身拜道:“老臣谨遵旨意。”
“这可是两三万贯啊!”
一个个披着袈裟,连夜赶回寺庙。
“只是老臣老朽,恐无精力,此事官家还是交给高、向两位国亲去做吧。”
关键,这些利润和买卖,都是跟着官家赚的。
向宗良和高公绘听着,心里面美滋滋的,感觉身子都轻了好几分。
他们心里面很清楚的——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个汴京城里花天酒地,酒池肉林过上堪比士大夫的生活。
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真的相信,并且愿意践行儒家的理想的。
即使父子之亲,也当如此。
一即位,就罢废市易法,扑买堤岸司。
既不会给别人幻想的机会,同时也能让人舒舒服服。
让元丰八年的汴京城,春意盎然,一时人人称颂,天下称贤。
这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经过方才的谈话,三人低着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一副乖巧懂事的大宋好外戚的样子。
汴京城里的大和尚们,首先就慌作一团。
他想做什么?
曹佾也好,向宗良也、高公绘也罢,都有些难以把持了。
至少现在没有!
听到这里的时候,无论是曹佾,还是向宗良、高公纪的脑子都已经嗡嗡嗡的响起来了。
若质库受到冲击,面临竞争。
但从小受到的礼法教育,还是让他们条件反射般的跪下来,拜道:“官家亲厚臣等,此臣等之福分……”
还能怎么样?
曹佾、向宗良、高公绘立刻起身,无比虔诚的俯首:“陛下仁厚,天下幸甚!”
就像他在这三人进来的时候,会摆足了皇帝架子,坐在御座上,受他们的礼一样。
赵煦就让冯景,将一条为他特制的小座椅也搬到了三人面前大约三步远的地方。
宫中的事情,几乎瞒不住人。
就是要让他们也参与到其中来!
这可真是……亲官家啊!
真没把我们当外人看啊!
赵煦父皇在的时候,每年的同天节,都是曹佾在负责这个事情。
赵煦说着,就看向了曹佾、向宗良、高公绘,问道:“三位国亲以为,我的想法怎么样?”
赵煦也不在乎,接着道:“至于这第二件事情。”
当然了,嘴上的好话,又不要钱,可以随便说。
尤其是经历了市易务欠款一案后,曹佾算是看清楚了——没有人可以欠这位官家的钱。
赵官家们,以文臣、武臣、内臣,出知地方,充任监当官。
只要听他的话,跟着他走的人,都赚了!而且赚的是大钱!
就拿曹家来说吧。
他就知道,若能有一个这样的质库在手。
“也与太母圣节有关。”
“起来,起来。”赵煦等着他们行礼完毕,才让冯景上前扶起:“我早说了,私下里,都是家人,家人之间,相亲相爱,不必拘礼。”
赵煦微笑着,搀扶着这位老大人,坐到座椅上,道:“舅祖言重了……”
“但我对外戚、勋臣们并不太熟。”
但现在,若能有一个质库在手……
剩下的,那可全是纯利。
曹佾悄悄抬头,甚至看到了那坐在两步之前的小官家,眼眶开始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曹佾想起了大相国寺、打瓦寺还有太平兴国寺的质库日进斗金的盛况。
但在周围人的影响下,他们也会不可避免的被裹胁,被熏染,或主动或被动的变成热血青年、理想主义者。
于是,这一夜的太学,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直至三更,才逐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