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招安！

哪怕招安后，官家不给他官当。

喜得是连走路都飘飘然了。

自然，上上下下都是新党成员。

当宋武回到水寨，当即召集了他手下的大小头目——海上的海贼头目，基本都是操船的船长。

明州海盐，也趁机渗透到了浙江、淮南各州。

搞不好连荔枝都没得吃！

孙赐带着下人，挤在人群中，紧张的看向那大门紧闭的‘汴京学府’。

这只能是明州官府的意志——准确的说，应该是陈睦传递的汴京官家的意志。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登州近海。

可是一艘渔船，常常能有数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鱼获。

最终做出了决定——大哥宋武带上所有愿意上岸的，去明州受招安。

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那些消息灵通的大盐商们，现在都跑来明州，薅起朝廷的羊毛来了。

一旦，他不能证明自己的忠诚，甚至哪怕是忠诚被怀疑——黄良都知道，自己是有死无生的。

“而陈明府奉旨意，授我明州渔民秘法，乃在海上密布渔船，结成大阵，将那鱼群驱赶到一起……”

在六月癸巳日这天，赵煦在改了陆师闵的命运后，就在燕援率领的御龙直护卫下，乘上御撵，出了皇城，到了开封府。

同时，船体则采用了大宋的技术。

“有劳诸公今日来此祭扫，在下谨代表恩相王公，拜谢各位明公……”

不考虑海上作战要求，纯粹只追求运输、安全和航行稳定。

这才是现在鱼干廉价的原因。

沿江的码头上，更是堆满了各种商品。

只待这些巨舰下水、适航成功。

“旬日之间，官府招安使者必入头领水寨！”

但问题是……

但这些都是小节。

而今天是王觐的忌日。

文士握住宋武的手：“头领能知大义，率众归明，吾必上禀明府，言说头领忠义之事……”

在最大的那三个大奥中，现在已经在建造，结合天竺、大食商贾的船舶特点，又运用大宋船舶技术的新式海船。

他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说道：“小娘子，您的妹妹，如今与吴氏和离了，恩相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王觐是王安石爱女。

所以，陈睦很识趣。

但，他还是想要坐镇在开封府，以便第一时间就收到来自靖安坊方面的消息。

元祐元年六月癸巳（20）。

除了少数意志坚定的人外，大部分人，都是在卯吃寅粮。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在来自朝廷的政策支持和陈睦主持下，明州的商业氛围越加浓厚，受益人群不断增加。

明州的海盐也跟着杀了进去——鱼干身上裹上一层海盐，是不是很合理？

而众所周知，大宋的御龙直们的审美，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如今，明州罗城的商业气息，更是浓厚无比。

但，没有王安石变法的话，依他的资历和背景，哪里可能四十来岁就身居高位？

“所以不止遣宋昭宣，将兵南下救灾，在淮南等地，疏浚河道，开凿水井，架设水车……”

船长们乱糟糟的问着。

因为，在那些禁军大爷还有英雄好汉们的带动下。

新党大臣们无不弹冠相庆。

禁军大爷们，则将他们过去在汴京城了给人修院子、凿井子赚到的钱，也都差不多填在了工地上。

官府派来的官差们，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所以，他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说服自己。

特别是御龙直的士兵们——他们身边跟着的，基本都是身高体壮的健妇。

这让宋武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

赵煦的文字到了都堂，都堂宰执，自然没有异议——本身除授官职，就是天子权柄。

今天，是靖安坊的‘汴京学府’开售的日子。

每天做完工，非得吃好喝好。

恩相的女儿，嫁给了吴充的儿子。

一斤标准的上好鱼干，在免税后，也就七十钱而已。

当然，这也难免会引起别的地方的嫉恨。

都堂奏：乞罢承议郎、都大提举成都府永兴军等路榷茶、买马、监牧公事陆师闵，并降授奉议郎、主管东岳庙。

若招安后，一切顺利，扎下根后，再来接宋文。

而类似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几个月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这些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工钱不够用了。

所以，黄良为了确保自己今天可以第一个冲进去，并在‘摇号’中抢到房子——越多越好。

他又去那里，得到当今官家赏识？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是很多新党大臣，所无法接受，却又无可奈何的现实。

所以，鱼干、海货，现在在淮南，还真是赈灾的必需品。

大宋天灾频发，又不是今年才有的。

在战争中和战后，燕辰统帅的御龙直士兵们，对金银、绢布什么的，几乎没有什么争抢的积极性。

最初，他们只是单纯的来买鱼干，用赈灾鱼干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去卖私盐。

这些硕大肥美的鱼获，密密麻麻堆磊在码头上。

恐怕永远不想到，在其死后将近三十年的今天。

好多人三十来岁，就已一身的病，连刀子都拿不起了。

“这又怎样？”宋武皱起眉头。

明州士绅们，更是排着队来上香。

最近更是开始大量的进行免税。

“如今淮南路那边遭灾了，听说从三月开始就没怎么下雨，运河水位一直在降，漕船入京艰难！”

什么时候，赵官家这么大方了？

宋武自是认得那种鱼。

绝大多数新党成员，宁愿和司马光和解，也绝不会给吴家好脸色。

现在，淮南各地的救灾现场，哪天不是炊烟袅袅，各种海鱼干蒸肉、煮汤？

这些人加上宋用臣在淮南本地，招募的青壮民夫和征调的当地禁军、厢军，加起来十几万人。

都不是那种会委屈了自己的人。

最后建成的船舶，将重两千料，长三十丈（大约九百到一千吨排水量），可运数千石到一万吨的粮食或者商品。

而他的水寨，也就设在了这个海湾尽头。

不过，很快的，宋武就发现了，那些靠岸的渔船上，抬出来的鱼获有些多。

何况，赵煦对陆师闵的发落，明显更重——邕州右江安抚司，那可是在交州北方，化外蛮荒之地。

这些人每天人吃马嚼的，消耗掉的都是天文数字的鱼干、海货。

事实上，现在明州的渔民，在将鱼群驱赶到一起后，将竹竿放入海中，会一边敲击，一边面朝汴京方向，口呼万岁。

赈灾不应该运粮吗？

都是明州士绅、商贾，从明州官府借了低息贷款，又受了官府的技术分享建立起来的。

不过，赵煦对此人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因为吴充是死硬的旧党顽固。

大宗正赵宗晟上书：右武卫大将军、康州团练使赵叔盎，四次唐突，已累放罪，显无忌惮，乞治罪！

“某，宋武，感佩朝廷恩典，愿受招安，从此为大宋臣民，食官家俸禄，至死不悔！”

这意味着什么？

聪明的新党大臣们，已经在弹冠相庆了——先帝果然交代过官家啊！

只等官家亲政……我等就将再次高举介甫相公的新法旗帜，再次开始变法。

他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抢不到靖安坊的房子——这样一来，他如何向世人证明，他是当今官家的走狗呢？

你连官家的房子都没有买到，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家的走狗？

每一个身高都在五尺六寸（大约180左右）上下。

他不仅仅提前，交了整整十套房子的认筹。

这罗城内外，一个个大奥，开始涌现。

笑死人了！

“俺们真的可以上岸，不受官府追缉？”

完了，晚上还得去附近的瓦子勾栏里潇洒一番。

奈何，大宋天下，特别是开封府附近，符合他们要求的妇女太少了，僧多粥少，竞争激励，好多人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妻子，可急坏了！

这次南征，燕辰带去御龙直将士，就像是掉进了米仓里的老鼠——交州北方州郡所有健壮高大的适龄妇女，都被他们欢天喜地的娶走了。

陈睦就任明州后，奉旨意在明州大兴船厂，鼓励捕鱼，减免船舶和捕鱼的税收。

文士笑了笑，拱手对汴京方向：“当今官家仁厚，见不得百姓受苦……”

越高大，越健壮的妇人，越符合他们的要求和审美。

吴、王两家的婚约，在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时也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悄然结束。

作为明州人，文士对现在的局面，非常满意，对汴京的官家更是无比孺慕——什么是圣天子？这就是啊！

自古就是瘴疠险恶之所。

一入城，便是一派繁荣的景象。

所谓：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如是而已。

王安石早夭的长女，也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王觐。

他们不追求漂亮，也不在乎性格。

比岭南更南方！

“这可是当今官家的仁政，不止要活淮南百姓无数，更令我明州士绅百姓，皆受恩泽！”

原本灰暗的内心，似乎燃起了希望。

将自己打扮成了铁杆的荆国公拥趸。

道路上难免有冲突。

这就很反常了。

所以，朝廷派去调查的御史，回头就报告了都堂——鱼干免税，诚乃善政。

从之，以叔盎犯律，特展磨勘四年。

于是，英雄好汉们把自己淘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给填了进去。

听听小曲，看看相扑，小赌一把，甚至找个小娘子，温柔乡里走一遭……

宋武将这些船长召集到一起，说了他应邀在昌国的见闻，也讲了现在官府的政策。

荒岛上，缺衣缺食，无医无药。

和孙赐同样紧张的还有黄良。

于是，宋武不再迟疑，直接和这文士道：“当今官家圣德至斯！某若再冥顽不灵，那就真的是良知尽丧，愧为人子了！”

不客气的说，这里就是新学的大本营之一！

只要到岸，就会被商贾立刻买走。

往日里，浙江路的商品，在本路都是举步维艰。

不止被降授，还被一脚踢到了东岳庙，去管东岳庙里的神仙香火去了。

所以，在都堂熟状到了赵煦手里的时候。

明州，本就是一个商业城市——太宗淳化年间，明州便已开港，设置市舶司，广迎海外商贾。

商贾们带着伙计，用着大称，一筐筐的收购着。

“宋哥哥，官府真的肯赦免我等？”

在未来，还将不断发生。

重盐且营养高，数量多，价格便宜。

宋武瞧着水寨中的景象，也是叹了口气。

然后悄悄的找到了他的弟弟宋文，同时也这寨中的二把交椅。

明州和登州，刚刚萌芽的原始近海捕捞，对这种以百万吨为规模的鱼群，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鱼干赈哪门子的灾？

看着面前的小小坟包，陈睦再次低头拱手一拜，然后，他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官吏与士绅。

这对明州人来说，等于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市场！

于是，万里之外的异域商贾，纷至沓来。

因为大海上，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导致船毁人亡。

每天吃食，都要吃好喝好。

新的循环，已经开始了。

这些在陆地上，就可以建造船舶的大奥，规模大小不一。

而其他鱼获，不过七八钱一斤。

甚至连防御都没有破。

不止如此，三个大奥中，如今在建造的巨舰，所用技术虽然大体一致。

孩子们更是很难长大。

虽然收购价很低——品相好，个头大的一斤不过十来钱而已。

招安！

他们对自己的妻妾，只有一个要求——身材高大、健壮。

自古以来，外越人都是‘海外孤忠’——只要朝廷（不管哪个朝廷），肯接纳他们，肯给他们一条出路，基本都会感恩戴德的欣然上岸。

他舔着舌头，呼吸着。

捕鱼，从未像他们现在这么简单。

黄良甚至比孙赐还紧张——因为他做的买卖，完全就是靠着皇权庇护，才能展开的营生。

“哥哥，朝廷真的肯给俺们差遣？”

宋武的妻妾给他生了八个孩子，却只活下来一个，其他都夭折了。

可到了明州后，他们发现明州的海盐价格，非常便宜。

新法的支持率，自是一路走高。

然而，坟茔前明显的祭扫痕迹，又说明了死者的身份极为显赫、特殊。

而且淮南控扼运河，辐射四方。

他骑在马上，看着大奥中，那些正在挥汗如雨的船匠。

大宋官府，素来是无利不起早。

今天他还特地雇佣了数十名汴京城里有名的‘有活力人士’。

个个都是精壮孔武的汉子。

以确保自己在靖安坊开门的瞬间，顺利冲进去，并第一个开始摇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