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莹的靠近，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她眼中纯粹的崇拜，都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二月红的心弦。</p>

他放下画笔，转过身，正面看着她，浓艳的妆容让男人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魅惑。</p>

“光莹，”二月红第一次省略了“小姐”二字，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p>

“这妆画得再好，也只是皮相。戏文里唱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唱的是情，是心。”</p>

他凝视着小姑娘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你可知道，那日梨园初见，你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便已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p>

二月红这话说的直白而炽热，如同滚烫的烙印一下子就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p>

后台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浓墨重彩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被油彩勾勒得格外魅惑的眼睛里，翻涌着小桃花仙看不懂却本能感到心慌的浓烈情绪。</p>

光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脸颊也微微发烫。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退后了一小步，眼神躲闪：“我……我不懂戏文……”</p>

“不懂戏文无妨。”二月红的声音更柔了，带着诱哄的意味，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和吸引力。</p>

“你只需知道，自那日起，我的眼里，便再看不见别的颜色了。”</p>

他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她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稀世珍宝。</p>

男人的指尖触碰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光莹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揣了只小鹿。</p>

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既熟悉又陌生的绝美容颜，听着他低沉悦耳、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语，只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p>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悸动在心口蔓延开，让她既心慌，又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欢喜。</p>

“二爷……”光莹喃喃地叫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迷茫。</p>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班主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二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勒头穿蟒了。”</p>

这声音打破了化妆间内旖旎到近乎凝滞的气氛。</p>

二月红眼中的浓情瞬间收敛了几分，恢复了些许清明，但那份温柔和专注却丝毫未减。他深深看了光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懵懂动人的模样刻进心底。</p>

“等我。”二月红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和承诺。随即转身，对着门外道：“进来吧。”</p>

勒头师傅和跟包走了进来，开始为二月红进行最后的步骤——勒头。</p>

长长的带子紧紧缠绕在额头，将眼角、眉梢用力向上提起，固定住头面。这个过程极其疼痛，是为了让演员在台上显得精神饱满，凤目含威。</p>

光莹站在一旁，看着二月红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额上因用力而鼓起的青筋，听着那带子勒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不由得也跟着皱起了小脸，小手无意识地揪紧了裙摆。</p>

好像……很疼的样子？</p>

凡人唱戏，好辛苦啊，她心中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好看又好心的二爷，生出了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p>

勒好头，戴上繁复沉重的点翠头面，再穿上金线密织、绣着百鸟朝凤的明黄色女蟒，一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杨贵妃”便彻底呈现在光莹眼前。</p>

“二爷，该候场了。”班主再次催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