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簇烟花猛地蹿上夜空，轰然炸开，金色的光芒瞬间点亮了整片江面，也映亮了她愣怔而苍白的脸。 </p>

紧接着，第二簇，第三簇……漫天华彩，绚烂夺目。</p>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拥抱和亲吻。</p>

她却只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凉。那一声声爆炸像是响在她的胸腔里，震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麻。</p>

她紧紧攥着帆布包的带子，里面那份没送出去的礼物，沉甸甸地，硌得她生疼。 </p>

烟花还在持续，盛大，辉煌，却又无比短暂。</p>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从滚烫的期待，迅速冷却成一片无声的荒芜。 </p>

她一个人，在漫天华彩与全世界的欢呼声中，清晰地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微响。 </p>

第二天，大年初一，近中午。 </p>

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跳动着 “阿皓”。 </p>

她看着那名字，一夜的委屈、担忧和怒火瞬间涌上喉头。</p>

她接起电话，声音是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沙哑：“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p>

“宝宝……”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被砂纸磨过的沙哑和浓重的疲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p>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关机？！我以为你出事了！” </p>

“我……”他语塞了，呼吸声沉重得透过听筒传来，“我没办法……昨晚，家里……出了点急事，非常突然，我……我整个人都被叫走处理，手机……手机也没电了……” </p>

“家里急事？”她敏锐地抓住了他语气里的不自然和停顿，“什么急事能让你连发条信息、找个充电宝的时间都没有？苏皓，你……” 她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p>

“别问了，求你。”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哀求，“是一些……我没法说的家里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p>

他一句“求你”，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她所有的愤怒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的、依旧会为他疼痛的内里。 </p>

她所有的质问都堵在了喉咙里。 </p>

“……算了。”最终，她只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失望，“你没事就行。” </p>

没等他再说什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p>

房间里一片死寂。 </p>

她看着那个没送出去的礼物，心里空落落的。</p>

这不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有所隐瞒，却是第一次，那层模糊的隔阂变得如此清晰而具体。</p>

他不是用谎言在解释，而是用“不能说”在搪塞。</p>

这份刻意的、将她排除在外的沉默，比任何编造的理由都更让她心寒。 </p>

信任，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冰冷的裂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