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改)这是梦吧。。。?(2 / 2)

用物摆设很少,墙上只有一张简单的字画,一张木质的小木桌和两把小椅。放在角落的农具是一把锄头和工具。和取暖的火盆。</p>

屋子后方有一块皱巴巴的布遮挡,上面长期被油烟熏染的有些泛黄,洗不干净。富冈知道,那里是厨房。简陋的炉灶和炊具。</p>

女性的梳妆用品,如梳子、铜镜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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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储存物品的木箱、竹篮也是常见的。</p>

熟悉的环境与记忆中被封存起来的,那有些模糊的记忆片段,逐渐重合在一起。</p>

富冈义勇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连胸口起伏都刻意放缓,仿佛稍重一点的气息都会像吹破肥皂泡般,让眼前的一切碎裂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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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小小的拳头,借着平稳的呼吸努力平复着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砰、砰、砰”——那声音太响了,在这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他怕这过分热烈的搏动,会惊醒这场来之不易的梦。</p>

他转动头颅,想把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重新刻进脑海里。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昏沉感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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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晃了晃脑袋,想驱散那阵眩晕,却适得其反。天旋地转的感觉猛地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拧成一团模糊的色块,整个人仿佛坠入了翻涌的混沌,连方向都辨不清了。</p>

脑袋昏沉的像是被塞进了一团厚重的棉花,每一次思考都变得无比艰难,思维仿佛被困在了浓稠的迷雾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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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滚烫,仿佛置身于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从内到外都被炙烤着。皮肤灼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可这灼人的热意里,又裹着一阵接一阵的寒意,像冰冷的蛇缠上四肢,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p>

冷热两股力道在体内疯狂撕扯,他像被扔进了冰火两重天的炼狱,连呼吸都带着灼烧与冰刺的痛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地方。</p>

四肢软得像被抽去了筋骨,连最轻微的抬臂、动脚都成了难事。指尖刚想蜷起,便泄了力气般垂落,每一寸肌肉都透着脱力的酸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沉甸甸的虚浮感。</p>

眼睛酸涩肿胀,视线糊成一片,看什么都拖着重重叠叠的幻影,连近在眼前的被褥都模糊成一团白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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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又干又痛,咽口唾沫都像吞了刀片,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从喉咙一路烧到肺里,仿佛连呼吸道都要被这滚烫的气息灼出燎泡来。</p>

心跳急速加快,快得像要挣脱束缚,“砰砰砰”地在胸腔里疯狂撞着,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他耳膜发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跳出来。</p>

混沌中,富冈义勇的思绪忽然抓住了一根线——他终于想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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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自己,本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三天两头感冒发烧,是姐姐总在床边守着的“病秧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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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梦……他这是……回到了小时候?</p>

现在这情况,指定是自己又感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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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重重叹了口气,胸口因这声叹息牵起一阵闷痛。明明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此刻却被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拖回了脆弱的孩童模样,心里那点“靠谱、成熟、稳重”的自我认知,瞬间被击得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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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小时候的自己:真是太没用了,总是病着,净给姐姐添麻烦。姐姐本就够辛苦的了,还要被自己拖累……念头刚落,喉咙的灼痛又尖锐了几分,连带着眼眶也泛起一阵酸胀。</p>

他无奈地躺回榻上,虚虚地扯过被子盖好,可翻来覆去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痛苦和不适像附骨的影子紧缠着他。富冈义勇只能闭着眼,默默盼着这高烧能快点退去,让身体重新找回力气,回到安宁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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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得去看姐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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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能回到小时候,哪怕只是一场梦,也绝不能连姐姐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死”去啊。这个念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混沌的意识里,成了此刻唯一清晰的盼头。</p>

门外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一道阳光顺着门缝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光斑。跟着,一串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泥地上几乎听不真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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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猛地睁开眼,顾不上浑身的酸痛,一把挣开被子坐起身,又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那双圆圆的蓝眼睛里像盛着星光,满满都是按捺不住的期待,连呼吸都屏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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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姐姐吗?</p>

她顺着烈阳的光晕走进来,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只简单用红色发带束在脑后,编了一条长三股辫垂着,发尾随着脚步轻轻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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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海蓝色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温柔,像是浸在温水里的蓝宝石,每一寸光泽都透着对家人的疼爱与呵护。</p>

她的面容温柔又亲切,五官或许算不上格外精致,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娴静与善良。身上那件传统的日本和服样式朴素,却洗得干干净净,袖口边角都打理得整整齐齐,透着居家女性的质朴与勤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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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裹成一团、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的弟弟面前,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睡得乱糟糟的黑发,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宠溺:“义勇怎么知道姐姐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睡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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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被那温热的手掌一碰,浑身都僵住了。姐姐的指尖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暖意,顺着发丝传到头皮,又一路暖到心里。他张了张嘴,喉咙里的灼痛好像都淡了些,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睁着圆圆的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p>

富冈茑子抬手轻轻抚上义勇发红的脸颊,又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担忧:“奇怪,怎么好像比早上更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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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俯身,离得更近了些,海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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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姐姐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拂在他的额头上,温温的。他想说“不难受”,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用力眨了眨眼,把涌到眼眶的热意逼回去。</p>

耳边是与记忆里分毫不差的温柔嗓音,富冈义勇只觉得本就干渴的喉咙更像被砂纸磨过,涩得发疼。他张了张嘴,又用力合起,反复几次,那声在心里念了近二十年的“姐姐”,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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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积压了太久的思念,在此刻终于绷不住了。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鼻尖、下颌,甚至渗进衣领里,带来一阵微凉的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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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样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茑子,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连哭都忘了出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