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时间,江州讲政署门前贴出帝师署通告:
【讲人等级制即日起生效】
【所有备案讲人需重新登记,根据政绩分级备案】
【不合规者,待观察;不服从者,自愿退出】
附后还有明文备注:
讲人等级,关系未来制度发言、讲坛主持、荐举官员。
通告贴出后,江州全城沸腾。
讲人群里议论四起:
“这不是分高低吗?”
“本来说人人讲政,现在又开始论级别?”
“可我听说讲得好真能升上去,这不也好事?”
“要是真按这个分,那兰馨是不是反而成了个好例子?”
她在东城街角讲了三年,听众最多,一封讲稿还被学生手抄过三百份。
……
讲政署内,柳依依坐在长案前,一边听着巡讲小组回报,一边翻看新制文书。
“甲乙丙三级?主意倒是好,但说到底,这一刀谁来砍?”
如玉回答:“帝师署说,让地方自报初级,再由巡审定级。”
“每级讲人按月考、年考、学员反馈、讲义质量综合评分。”
柳依依点头:“那就照这个来。”
“不过从今天起,所有讲人带的徒弟,也一起列入考核。”
“看谁真有本事,不光能自己讲,还能带得出人。”
如玉顿了顿,“你这是准备下一步直接走‘选拔讲正官’了?”
柳依依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一句:“江州太热了,是时候立一点规矩。”
“讲政讲了这么久,不能总靠谁讲得响。”
“得靠讲得稳。”
……
兰馨也收到了通告。
她看着甲乙丙三个字,手指微微停住。
程吉试探着问:“你现在这个政绩……能排到哪一级?”
“丙末。”兰馨轻描淡写。
“但我不急。”
“这制度出来,对我是好事。”
“以后不是她柳依依一个人说了算,而是按分数、按实绩。”
“只要我讲得清、带得出,就能一路上去。”
“她挡不住我。”
程吉眼珠一转:“你是说……她再怎么不想给你副社长,只要你过了乙级,她也没办法?”
“不是‘也没办法’。”兰馨语气低稳。
“是她必须按制度来。”
“她要是不按,那讲政这个牌子——就从她手上掉了。”
……
讲政署后堂,柳依依此时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盯报表,而是坐在小书房里,对着那封刚收到的“制度草案批文”。
如玉从外面进来,放下几份学生反馈,“东城坊讲坛反馈兰馨那场试讲的抄录稿,目前传阅最广。”
“甚至已经有人自发做成小册子,街口开卖。”
“有人称她是‘讲政民讲第一人’。”
柳依依没吭声,只是拿笔在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字:
【讲人应有讲才,亦当识界限】
她知道,兰馨这一步,借的是民意,但走的是制度。
她要真的带出程敏,制度又分了级,那兰馨这个丙级讲人,哪怕嘴上不提,也已经是江州最有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