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余媛</i>“备车。”</p>

余媛的声音穿透雨幕，冷而清晰，吩咐候在廊下的心腹丫鬟。</p>

<i>余媛</i>“去慈安堂。就说……兄长病中烦忧，我心中难安，想去看看孩子们，积些福报。”</p>

丫鬟愣了一下，似乎不解这般天气为何突然要去慈安堂，但见小姐神色冷凝，不敢多问，匆匆应声而去。</p>

马车在滂沱大雨中行驶，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哗啦声。车厢内，余媛端坐着，背脊挺直，目光透过摇晃的车帘缝隙，望着外面被雨水扭曲的街景。袖中，那本旧账册和羊皮卷像两块冰，贴着她的肌肤。</p>

慈安堂很快便到。不同于余府的静谧压抑，也不同于严浩翔演武场的肃杀，此处的门庭显得开阔些，虽是雨天，依旧有穿着干净旧衣的仆妇领着几个孩童在廊下玩些简单的游戏，笑语声隔着雨声传来，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平和生气。</p>

余媛的马车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她下了车，早有得到消息的嬷嬷撑着伞迎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怜悯。</p>

“余小姐您怎么这般天气来了？快请进，仔细淋着了。”</p>

余媛微微颔首，脸上挂起温婉浅笑，眼底却如扫描般掠过慈安堂的每一处细节——廊柱的成色，瓦当的样式，院中栽种的花木……一切都显得半新不旧，符合一个成立不足十年的善堂该有的模样。</p>

<i>余媛</i>“听闻许娘子身体不适，心中挂念。兄长亦病着，便想来此走走，看看孩子们，或许心境能开阔些。”</p>

她语气柔和，滴水不漏。</p>

嬷嬷连声应是，引着她往内堂走。</p>

穿过几重院落，药草味渐渐浓郁起来，混杂着孩童的读书声和老人低低的谈话声，秩序井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光明正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