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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张极这间冰冷空旷的顶层公寓里,失去了具体的刻度。</p>
我像一个幽灵,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这座城市喧嚣之外。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日复一日、永不停歇的维多利亚港,货轮鸣笛,霓虹闪烁,演绎着属于港城的繁华剧本。而我所在的这一方空间,只有空调恒定的嗡鸣和死一般的寂静。</p>
张极消失了。</p>
自从那天清晨,我丢下那枚关于“死亡”的重磅炸弹后,他就如同人间蒸发。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公寓里属于他的痕迹少得可怜,只有冰箱里定时更换的新鲜食材,和玄关处偶尔出现的、不同品牌的女士拖鞋(大概是助理的手笔),证明着这里并非真正的“空城”。</p>
我被彻底地、不动声色地软禁了。</p>
起初的几天,愤怒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心脏。我砸过东西(昂贵的骨瓷杯在冷灰色的墙壁上碎裂成片),试图撬过门锁(徒劳无功,那是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对着隐藏的摄像头嘶吼过(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默)。每一次歇斯底里,换来的都是更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被当成疯子、被彻底遗弃的恐慌。</p>
张极,他不信我。或者说,他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我冷静,逼迫我“清醒”,逼迫我收回那些在他看来荒谬绝伦的指控。</p>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试图将我淹没。难道重生一次,换来的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由张极亲手打造的、更为坚固的牢笼?难道我赌上一切,最终只是在他眼中坐实了“疯子”的身份?</p>
不!</p>
心底那个不甘的声音在尖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片刻的清明。我猛地冲到浴室,拧开冷水龙头,将整张脸埋进刺骨的冰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