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东方末听没听到，只是觉得这些话憋了太久，再不讲出来，心就要被撑破了</p>

<span>洛小熠</span>天画</p>

洛小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和百诺、凯风、沙曼拎着保温桶站在那里，显然是刚从演习场赶过来，作训服上还沾着泥土</p>

<span>蓝天画</span>（赶紧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个笑容）医生说没事，就是累着了，睡一觉就醒</p>

<span>百诺</span>（走过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刚熬好的小米粥）你守了一天了，肯定没吃东西。我跟沙曼替你守会儿，你去旁边的休息室躺躺</p>

<span>蓝天画</span>不用（摇摇头，握紧了东方末的手，指腹贴着他微凉的皮肤）我想在这儿等他醒</p>

<span>凯风</span>（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和坚定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把粥放这儿了，你记得喝点。有事随时叫我们，指挥部那边我们帮你盯着</p>

众人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蓝天画趴在床边，握着东方末的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p>

深夜的病房里，输液管的滴答声格外清晰。东方末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p>

他的视线落在趴在床边的蓝天画身上，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嘴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平日里倔强的轮廓，让她看起来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再也不是那个在演习场上指挥若定的少校军官</p>

东方末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又酸又软。他听到了她刚才说的所有话，听到了她藏在抱怨里的思念，听到了她压在委屈下的在意。那些他不敢面对的愧疚，那些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解释，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p>

他轻轻抬起手，想抚摸她汗湿的额发，手指悬在半空，却又怕惊扰了她的梦，慢慢收了回来，转而轻轻握住了她搭在床边的手。她的手很暖，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像多年前在医院里，她偷偷塞进他掌心的那个暖宝宝</p>

“笨女人……”他在心里默默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等你醒了，一定跟你说清楚。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你</p>

他重新闭上眼睛，掌心却牢牢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被岁月偷走的时光，就能弥补那些迟到了太久的歉意。病房里的月光静静流淌，映着两只紧紧交握的手，和那句藏在心底，终于要破土而出的“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