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他像一尊精准的雕塑，每一次扣板机都伴随着一个火力点的“熄灭”。耳机里听不到任何指令，只有自己沉稳的呼吸和心跳，直到瞄准镜扫过蓝天画的指挥坦克——一辆敌方坦克正从侧后方迂回，炮口已对准坦克尾部最薄弱的引擎舱</p>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p>

东方末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他猛地从狙击位翻滚而下，碎石划破了作训服，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像离弦的箭般冲向那辆坦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有事</p>

<span>蓝天画</span>东方末！</p>

蓝天画在坦克舱里透过观察镜看到了那个扑过来的身影，心脏骤然停跳。她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坦克履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还是慢了一步</p>

“轰！”模拟炮弹的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东方末被狠狠掀飞出去，像片落叶般摔在几米外的草地上，一动不动</p>

蓝天画连滚带爬地从坦克里冲出来，膝盖磕在岩石上渗出血也感觉不到疼。她扑到东方末身边，颤抖着把他抱进怀里，他的头歪在她颈窝，呼吸微弱，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p>

<span>蓝天画</span>东方末！醒醒！你睁眼看看我！</p>

眼泪砸在他苍白的脸上，混着尘土晕开小小的水痕</p>

<span>百诺</span>医疗队！快！坐标XXX，重复，坐标XXX！（终于打通通信）天画，撑住，他们马上到！</p>

东方末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睁开眼，却最终无力地垂下。蓝天画紧紧抱着他，手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感受着那微弱却坚韧的跳动，在心里一遍遍地喊：别睡，东方末，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你不能就这么睡过去</p>

山谷里的枪声渐渐平息，只有风卷着尘土掠过，带着演习弹特有的硝烟味，和她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交织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