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狼小妹能看清前方墙壁上布满的管线。那些管线像血管一样扭曲着，有的还在滴落黑色液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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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下面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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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按住她的肩，指尖压着她颈动脉跳动的位置。他的机械手指很凉，让狼小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红太狼也是这样按着她的脖子，把她推进地下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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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胸口的混沌核心又开始震动，金纹顺着锁骨往上爬，像是要钻进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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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我妈的事。"她盯着灰太狼后颈，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露出下面闪烁的金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年前？五年前？还是更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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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你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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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打断了他的话。子弹擦过狼小妹耳畔，在墙上炸开一团火花。她本能地往旁边滚去，却撞进灰太狼怀里。他的体温很高，带着铁锈味的汗滴在她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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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他低声说，机械义眼转动着扫描四周，"他们在测试你的反应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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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挣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半透明。黑色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血管，正往心脏方向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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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她举起手臂，"把我们都变成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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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他机械手指上的温度正在下降，皮肤下隐约可见蓝光流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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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如果你现在停下来，他们会让你活。但如果你继续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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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会变成你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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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变成比这更可怕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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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像实验室里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狼小妹记得他们的脸——苍白得像墙纸，眼睛是两个黑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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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突然把她推到身后，自己转身面对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的机械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腰间的电磁枪已经上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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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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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看见第一束光刺破黑暗时，胸口的混沌核心突然剧烈跳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针捅进胸腔，又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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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红太狼的声音："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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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腿像灌了铅。直到第一颗子弹击中灰太狼的肩膀，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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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灰太狼吼道，他的面罩被打碎，露出左脸的金属骨骼。那张脸一半是血肉，一半是冷冰冰的金属，像被撕裂的面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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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转身就跑。腐烂的鼠尸在脚下碎裂，血腥气冲得她胃部抽搐。她能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和身体倒地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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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第三个弯道时，她撞上了什么人。那个人的气味让她停住脚步——消毒水、血和机油混合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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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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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注射器。狼小妹认得那种蓝色液体，就是那天晚上注入她脊椎的那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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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伸手想抓她，却被什么东西拦住。灰太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机械臂横在两人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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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来这里。"他对女人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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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要来。"女人冷笑，"毕竟这是我的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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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感觉一阵晕眩。混沌核心在胸口翻腾，金纹蔓延到嘴唇。她看见女人脖子上的伤疤——和灰太狼的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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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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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实验体。"灰太狼说，"但你是唯一完整的容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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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选她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被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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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后退一步。她不想听这些话，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向前挪动。混沌核心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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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女人举起注射器，"否则我会让你重新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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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挡在她面前："你答应过不会伤害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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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变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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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手腕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注射器里的液体泼洒出来。狼小妹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像烧焦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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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的机械臂猛地挥出，却打空了。女人的身影像烟雾一样消散，又在另一边凝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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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她对狼小妹说，"或者看着他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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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看向灰太狼。他的机械臂还在冒烟，左眼的光学镜头已经碎裂。但他仍然站在她面前，像一道屏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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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保护我？"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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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太狼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完好的右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冷，却让狼小妹想起那个暴雨夜。那时他也是这样抚摸她的头发，说"别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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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狼小妹看见她背后浮现出无数人影——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躺在手术台上的孩子，还有……红太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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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撒谎。"灰太狼低声说，"你母亲没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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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小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混沌核心突然安静下来，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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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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