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恂郡王胤禵抵京。</p>

他未着官服，只披一件玄色大氅，腰间悬着先帝御赐的九龙佩——那是当年平定准噶尔时得的赏。</p>

“王爷，皇上命您即刻进宫。”苏培盛在城门口拦下马队。</p>

胤禵冷笑，马鞭一指紫禁城方向：“急什么？本王先去给皇额娘请安。”</p>

苏培盛额角沁汗：“太后娘娘在畅春园养病……”</p>

“那便去畅春园！”骏马嘶鸣着冲过侍卫防线，溅起的雪泥糊了御前总管苏培盛一脸。</p>

畅春园梅坞内，太后攥着儿子冻裂的手泣不成声：“他们竟让你单骑入京？！”</p>

胤禵从靴筒抽出一柄镶宝石匕首：“不知是派来的人半路截杀，儿臣用这个挑了十二个喉咙。”</p>

刀尖挑开衣襟，心口处赫然一道箭疤，“这支毒箭……像是从御林军的弩机里射出来的。”</p>

太后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神惊恐地扫向窗外。</p>

“怕什么？”胤禵朗声大笑，“四哥既要我死，不如现在派血滴子来！”话音未落，房梁上果然传来瓦片轻响。</p>

雍正看着殿下拒不跪拜的胞弟，朱笔在折子上洇出个血红的叉。</p>

“西北军报说你私调兵力？”</p>

“臣弟调兵是为剿白莲教余孽。”胤禵甩出一卷染血的地图，“年羹尧克扣军饷的证据，皇上要不要看？”</p>

帝王眼神微动，却见恂郡王突然掀开朝服——精瘦腰腹上缠满渗血的绷带。</p>

“这伤是替大清挨的！四哥今日若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我……”他猛地扯开绷带，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外翻，“不如往这儿再捅一刀！”</p>

满殿侍卫“唰”地拔刀，却见雍正抬手掷下一枚虎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