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无所谓”“都可以”“不麻烦”的背后，是从小到大被训练出来的自我收缩——</p>

因为每一次表达都被驳回，每一次请求都换来冷脸，她渐渐学会了闭嘴。</p>

因为“不说出来”，比“说了被拒绝”要轻松太多。</p>

所以就连婚纱这种一生一次的东西，她也总是不敢太挑，太要求，太多话。</p>

哪怕看着镜子里的图稿，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出口，也只是咬咬牙，把“想再改一改”变成一句——</p>

“这样也挺好的。”</p>

因为，爱迟到的小孩总是会记得自己学会了如何被喜欢，但却从来没有忘记她曾经其实不被爱。</p>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素昭月罕见地没有追问，只是安静看着她，目光柔和而澄澈。</p>

<span>素昭月</span>可“都可以”，不是答案。</p>

<span>素昭月</span>你只是在让自己“别太麻烦”，对不对？</p>

还若抿了抿唇，没说话。</p>

素昭月这才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责怪，只是温柔提醒：</p>

<span>素昭月</span>婚纱不是要惊艳所有人，是要像你。</p>

<span>素昭月</span>不是别人看了觉得漂亮，而是你穿上那一刻，自己觉得“啊，这就是我”，“我想要这样嫁给他”。</p>

还若迟迟没有回答，指尖在裙摆的图纸上缓慢打着转，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逃避。</p>

她不是没有主见，更不是没有个性。只是她很少会把这些宣之于口，就像她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没有童话，那些好听的东西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手段，哄着让自己开心罢了。</p>

在最需要呵护的幼年时期迎来的只有无尽的冷眼和打骂，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让着弟弟，只有弟弟开心了自己才会好过一些，只有尽力忍让才能少挨一顿毒打。</p>

哪怕后来被养父养母细心照料，被爱得很好，也没有办法彻底更改掉隐瞒的习惯。</p>

她不是故意的，甚至只是下意识的躲藏。但在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又一次背离了自己的初心。</p>

素昭月轻轻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看了她一会，才忽然开口：</p>

<span>素昭月</span>还若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注意到你吗？</p>

她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p>

素昭月笑了笑，语气缓慢。</p>

<span>素昭月</span>因为你其实是我见过最有审美想法的新娘之一。</p>

<span>素昭月</span>可你每次要说出口时，眼神都会躲开，好像你提出想法，是一种打扰。</p>

<span>素昭月</span>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有时候坚持并不是不通情理，而是在告诉别人——我想被认真对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