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若移开视线时动作不留痕迹，甚至轻缓到很难被看出来，但素昭月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设计师，客人什么样的反应暗含了什么样的心情她全部都了如指掌，还若走心的敷衍还是没有办法瞒得过她。</p>

她顿了顿，虽然疑惑却不恼，只是小声询问：</p>

<span>素昭月</span>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块布料？</p>

<i>还若</i>啊？没有，说不上不喜欢……</p>

<i>还若</i>就是觉得还好。</p>

<span>素昭月</span>还好的意思就是勉勉强强，只能算得上是备选，但绝不喜欢。</p>

<i>还若</i>……</p>

<i>还若</i>嗯……</p>

<i>还若</i>但并没有让我觉得不能接受。</p>

闻言，素昭月点点头，轻轻将那块布料收回防尘袋中，动作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将它又塞回了原来的夹层。</p>

她站起身来，语气依旧温柔，却比刚才更轻了一点，像是缓慢落在河面上的雪，叮呤咚隆地响着，清脆又柔和。</p>

<span>素昭月</span>亮不代表光。</p>

<span>素昭月</span>光可以温柔，可以缓慢地、安静地沉下来。</p>

<span>素昭月</span>我们再找找看，好不好？</p>

她转而抽出第二层夹格，一边翻，一边问。</p>

<span>素昭月</span>你说“银河”，那我再问你一件事</p>

<span>素昭月</span>是横贯天穹、壮阔得让人敬畏的那种，还是静静垂在夜幕里，被风一吹就会散开的那种？</p>

还若怔了一下，眼神闪了闪，然后像习惯性躲避问题似的，声音很轻地说：</p>

<i>还若</i>嗯……</p>

<i>还若</i>都可以。</p>

设计师拿着第二稿图纸站在她对面，眉头微微蹙起。</p>

<span>素昭月</span>你确定？你之前明明提过自己想要的感觉是独特的、安静的、但却足以展示个人特点的…</p>

<span>素昭月</span>现在全都不提了？</p>

她顿了顿，眼神有点飘。</p>

<i>还若</i>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也可以。</p>

她一向觉得，自己不是个会“挑剔”的人。</p>

不喜欢的饭菜能吃下去，不舒适的鞋子能穿出去，不满意的布料也能说一句“还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