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也从没想过，婚纱这件事，不是从材质、尺寸、款式开始，而是从“像什么”开始。</p>

她望着窗外那缕翻卷的光，手指轻轻摩挲着膝上的丝绒，仿佛想要通过此时此刻的安静氛围去仔细描摹婚礼的那一天，她穿上婚纱的模样。</p>

周围的空气，流通的雪花，以及漂亮的星河。</p>

仿佛一切都如同奇迹一般恰到好处，没有油腻的韵脚，不存在出格的举动，只是安静如同冰川一般慢慢消融，沉溺在一整个只属于她的春天。</p>

还若低头沉思良久，最终哑声开口，语气轻缓。</p>

<i>还若</i>要像…银河。</p>

<i>还若</i>无拘无束的，广袤无垠的，比月光还要更亮的…</p>

<i>还若</i>像…缓慢融化的恒星…</p>

还若小声说着，素昭月也听得认真。最终在那句“像缓慢融化的恒星”落下后，屋子里静了一瞬。</p>

素昭月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抬眸看了还若一眼，神情温柔而认真。那种认真不是在打量她这个人，而是在聆听一颗灵魂发出的模糊光亮。</p>

<span>素昭月</span>我想我大概知道了。</p>

<span>素昭月</span>来，跟我去布料间。</p>

她随手抽出一个图稿本，又拿了支笔，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还若也跟着慢慢走。</p>

推开隔壁布料间的门时，还若被这间屋子宽敞的格局震撼到说不出话。</p>

房间的三面墙都安置着巨大的橱柜，各式各样的布料堆满了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储物格，格子下面仔细贴着标签来帮助分类，甚至还有专门的塑料箱来存放一些稀有布料。</p>

房间的中央放着一面全身镜以及一台很大的桌子，桌子上还散落着上一次素昭月上次裁剪下来的些许边角料。</p>

素昭月走到墙角那组布料柜前，指尖翻过几层样册，从最底下抽出一块包着防尘袋的薄纱。</p>

那是银白偏蓝调的轻盈面料，仿佛薄雾，又带着水光反射的微粒，在光下晃一晃，便泛起细碎的冷色光泽。</p>

<span>素昭月</span>你觉得这一款怎么样？</p>

房间内安静了两秒，还若缓缓回过神来，目光顺着她的指尖落下——那是一块质感十分细腻，但亮片却太闪太密集的布料。</p>

还若木讷点点头，随口应付了一句还不错，就不再开口说话了。</p>

其实她并不喜欢那块布料。太亮，太闪，像一束需要不断被人注视的灯光。可她没有立刻说出来，只是默默移开了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