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烟火声已经停了，窗户上还残留着光影斑驳的痕迹。</p>

她很懊恼没能在零点把小作文发出去，因为她新年的第一秒是在孟宴臣给予的吻里度过的。</p>

还若只能窝在被窝里，闷闷地挨个送去祝福。</p>

没多久，孟宴臣收拾好了餐桌，关掉了客厅的灯和电视，慢慢悠悠回到卧室里。</p>

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缠绵与无尽的爱。</p>

还若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单里，头发有些乱，唇也被吻得泛红，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枕头上散落的不是汗液，是泪水。</p>

那个吻如此交缠，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先落下第一滴眼泪。晕眩的感觉一阵一阵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们却只想抛却一切，忘我地相拥。</p>

孟宴臣垂着眼，额发垂落，气息很重，整个人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克制。</p>

他手肘撑在床垫边缘，身体悬着没完全压下去，却一寸不退，一寸不让。</p>

<span>孟宴臣</span>你有没有……</p>

他嗓子哑得像夜色里烧开的炉火，低低地问。</p>

<span>孟宴臣</span>后悔过……哪怕一刻。</p>

<i>还若</i>后悔什么？</p>

她仰头看他，声音有些轻。</p>

<span>孟宴臣</span>后悔选择了我。</p>

那句话出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像是压抑太久了，藏在心底太久了。</p>

这些就连吻她、抱她、看着她笑的时候，他都没敢说出口的东西，现在却在这个沉默又热烈的夜里，一点点溃堤。</p>

<span>孟宴臣</span>我怕你觉得委屈。</p>

<span>孟宴臣</span>怕你不开心，不自由。</p>

<span>孟宴臣</span>怕你…</p>

<span>孟宴臣</span>其实想逃。</p>

他闭上眼，额头贴住她的肩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p>

<span>孟宴臣</span>还若，如果你想走，我也不会拦你……</p>

<span>孟宴臣</span>但你要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p>

<span>孟宴臣</span>配得上你？</p>

她听着他颤抖的语调，忽然就心疼到发酸。</p>

他的安全感缺失到如此地步，他的家庭、他的童年、他的人生，究竟亏欠了他多少？</p>

还若从前一直以为自己给的安全感已经足够多了，可现在看来，他从前的一切一切，不是一句道歉，甚至并不只是单单的一句我爱你就能够完全抚平。</p>

他还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承担起了太多不属于他的责任，他是继承人、是哥哥、是完美的标杆。是不允许出错的程序代码，是不可以走错轨道的准点列车。</p>

就算不是出于对于自由的寄托，单单只是出于哥哥的责任，在许沁的眼中，也从来都只有宋焰，而孟宴臣就算对她再好，不过是个影子，付出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p>

她想起有一次去他的公司等他下班，进门的一瞬间刚好听到保洁说标本框落灰开裂了，他让换防尘玻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