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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着勋名这般近乎卑微地，试图从她这张伪装的脸下找出属于他妻子的痕迹，沐心柳竟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悯。</p>

他困住沐心柳，是错。</p>

失手杀了她，是大错。</p>

可这份至死不渝的执着，这份失去后的癫狂，何尝不是一种极致而扭曲的爱？</p>

而她，连这样扭曲的爱，都未曾从纪伯宰那里得到过。</p>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恰好落在勋名正在为她擦拭脸颊的手指上。</p>

勋名的动作猛地顿住。</p>

他抬起眼，看向她。</p>

灰渍被一点点擦去，露出底下白皙细腻的肌肤。</p>

虽然仍有部分残留，发鬓也依旧散乱，但那张脸的轮廓已然清晰了许多。</p>

帕子最终擦过她的下颌，将最后一点伪装也抹去。</p>

一张清丽柔婉，虽因惊惧而苍白，却难掩天生姝色的脸，完全暴露在勋名眼前。</p>

正是他朝思暮想，刻骨铭心的容颜。</p>

勋名的动作彻底停住了。</p>

勋名的呼吸骤然急促，捧着沐心柳脸颊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指节泛白。</p>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赤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是难以置信，是狂喜，是更深沉的恐慌。</p>

<span>勋名</span>心……柳？</p>

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与害怕希望落空的恐惧。</p>

沐心柳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自己吞噬的疯狂与痛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p>

是心印。</p>

一定是心印在作祟。</p>

她张了张嘴，想否认，想继续扮演“小云”。</p>

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她只能看着他，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p>

勋名像是被她的泪水烫到，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