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老番茄那句意味深长的“过得好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向高斯内心深处最警惕的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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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新东家了？”老番茄笑道，声音轻快，“真快啊。这就出任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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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周身的肌肉微微绷紧，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冷漠面具。他没有回答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平稳：“你在这里，是‘他们’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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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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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球在杯中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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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儿啊，你还是老样子，警惕得像只从来没被驯化过的猫。”他晃着酒杯，背对着高斯，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天选’对你无比重视……尤其是‘他’。你走得那么干脆，总得安排人来看看，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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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什么？”高斯的声音冷硬，“看我死了没有，还是看我有没有报复社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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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转过身，倚在酒柜上，目光再次落在高斯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玩味，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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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又透着一股违和的真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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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沉默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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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话毫无说服力。他低头抿了一口酒，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这具尸体，你们需要吧？算我送你们的见面礼。任务报告可以写你们成功击毙首领，摧毁了据点。足够你向你的新老板交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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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承认这都是你干的了？包括那个吸引注意的假身，那是你吧。”高斯面色依然淡漠，不过语气没有那么坚硬了，“又是复制了谁的异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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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隶属于天选之人俱乐部，异能力「戏外访客」，可以复制任何他已知的异能。曾在异能排行榜取得过第三的恐怖名次，不过后来没再参与排行榜争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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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谁。”老番茄耸了耸肩膀，“俱乐部里一个小孩的异能。只要拥有那个人身上的某一部分，就可以变幻成那个人的模样。至于陷阱，是这具尸体搞的罢了，我只是利用一下现成资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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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高斯明显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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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番茄点点头，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那群人什么样你比我清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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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又陷入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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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啊，你会这么莽，居然直接把目标人物打晕带走了。要是换成之前的你，肯定是谨慎地选择跟踪，再潜入基地什么的。变化太大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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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想你还真别说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呢……算了伤心事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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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觉得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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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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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闭了闭眼，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哪怕让他睡路边，都比待在该死的俱乐部里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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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之人让你前来，是要你把我带走吧？”?他皱了皱眉，“我走了你就交不了差，那家伙不会放过你的……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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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虽然是天选之人的人，但高斯对他印象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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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室里，他看向高斯的眼神永远是悲伤怜悯，而不是疯狂兴奋的；他会悄悄把准备刺激生理性反应用的水果甜糖换成苦苦的咖啡糖；会在偶尔由他来主持的对高斯的痛苦测试时，悄悄把电击量调小。高斯也很配合，每次都演得和以往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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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无法有哪怕只言片语的正常交流，但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很多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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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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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俱乐部，明明不是你的本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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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一愣，高斯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幼稚的语气问出不现实的幼稚问题了。他无奈，想要摸摸高斯的脑袋，手抬起来却又一停，最终放下了：“没有什么原因……你明明知道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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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苦涩：“水母……在他们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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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沉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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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放下酒杯，慢慢走向高斯，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很近，高斯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镜片上反射出的自己冰冷的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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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茄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气声，那温和的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深藏的无奈与挣扎：“高斯，离开这里吧。带着这份‘功劳’走得远远的，别再被卷进来……也别让我难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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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高斯身后洞开的门口，意味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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